三
你在这里啊生如夏花
这一次见到她,已经剪了短发,还染成了鹅黄色,脸微微又些发红,身材发福,俨然是一副准妈妈的模样。眼睛里不再流转光芒,不再好奇,像雕塑的死灰。也没有了那一条歇在肩上的辫子,头发也不拾掇了,直接一刀咔喳,她要保留全部的美,像是要把她们藏起来,卖给医院,换一个好宝贝。原谅我是一只雄性动物,但是两年前在图书馆遇到她时,我的确难以自持。
一种二十出头女孩故意装出来的冷静与沉默真的对我很有吸引力,而关键问题在于,她的脸长得恰到好处,一样的白色工作大衣也无法掩盖她的美,反而看起来像一张还未舒展开来的荷叶,散发着不属于水的淡淡清香。不过这一次我竟然全然没有了存在心中的那份悸动,残酷的境界恐怕在于祝她幸福。
看书对我而言,起初并没有那么有趣,只是越到后来,别的东西像是司空见惯,平平淡淡,只有书本能够在量和质上同时取胜,战胜自己贪婪的消渴。所以这时一位能够促进大一这位迷茫学生在读书馆里进行良性心理循环的女性,便好似一幅油画在拥挤房间里的装点作用,她的偶然出现也让这些只会说死人话的书本看起来也别样生气了。
最开始我看的书大概是随着高中生活的节奏继续默默前行着,好似一头推磨的驴,蒙着眼睛,既害怕又努力,生怕少看又怕看错。
所以当时还是看了不少垃圾,例如都可以背出来的第一本《简单的力量》,这种书存在几乎是毫无意义,除了短时间内给一些初病的抑郁症患者来一针镇静剂的作用之外,那就只能是商业炒作骗钱了,而不幸买了这本书的人还要冒着边拉屎边看容易得便秘的风险,实在不予推荐。然后我便碰到了大学里的第一个挚友,言先生。言先生当时还是有一点些许的羞涩的,特别是在自己不占理的情况下,我似乎可以想到他在被别人打了一顿之后说出: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呢?后来我发现我看人的眼光确实不准,或许是脑子不好使吧。
一个人装逼是一种罪过,因为对自己于周围的人都是一种折磨,而两个人装逼就很有意思了。两个初来乍到的大学新生都想一览图书馆无余,而短腿跨栏的结构只能有一个,就是扯淡。
虽然看书看的不怎么样,但凡事都有两面性,我成功的开始挂科了,而且势头越来越有急风骤雨的气势。就是在这种几近绝望的时候,我遇到了这位刚刚上班的图书管理员,可除了偶尔借书还书的时候,能往她两眼,平时就像隔窗望月。而且大部分的女管理员也在这个岗位上徒耗青春,如果我是领导,我定会人人发一个谷壳奖,青春不再,熬成空壳,大家共勉。
而她不一样,像是一头特立独行的山羊,或许是绵羊吧。因为她话不多,也许是选错了专业,荒废了四年,却能给顺利的找到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工作稳定,待遇也不差,很理性很完美,想着想着,填了简历接了电话来了面试签了合同换了衣服,然后就有了这一张不甘平庸不甘寂寞的脸和眼睛,大概也许,这应该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后来她也干过整理书搬运书这样或者那样的活,这些都是我在去图书馆的路上不自觉看到的,细胳膊细腿看起来也挺不容易的,而我想着想着也就走过去了,又登上了图书馆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