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VOL.2020.12.16

教学楼后面有三排不同朝向的老房子，与我们这栋楼围成了一个超大的四合院，它很特别，这种布局的建筑在现代学校中应该是不多见的，我第一次见到它还是在小学的时候，在姐姐的毕业留影中，有一张显得极其特别，背景就是这些老房子，十几二十个女生站在屋前的台阶上，穿着鲜艳时尚的衣服，围着好看的丝巾，神态动作各异，但整体看起来却一副自然流畅的感觉，丝毫不觉得突兀违和，每个人都轻松地展示着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特显成熟，个子也完全不像是中学生的样子，一个个修长挺拔，与前排中间的英语老师相比也完全不落下风，有意思的是这位英语老师后来也成了我初二时的班主任。

照片中的这些女生与身后这座老建筑形成了一种极其强烈的视觉反差，给人一种穿越时空般的特别感觉，仿佛她们站在民国时期的校园里拍了一张洋溢着现代时尚气息的毕业留影。

我一直觉得姐姐那个年龄层的人总是显现出一副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感，当然这只是事后才有的感觉，当时只觉得这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直到自己走到那一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和那时的她们一点都不像，就好像我们始终都是小孩，她们却生来就是大人。

老房子的外围长着跟房子一样古老的高大老树，北边更是紧挨着一座几十米高的峭壁式小山，整个四合院都像是被隔绝在一处隐蔽的空间之内，幸好院子的面积并不算小，站在其中并不会有那种压抑的感觉，反而是觉得幽静，舒适。四方四正的天井中甚至能装下全校的师生，那年的一二九文艺汇演就是在这里举办的，集体坐在天井中的时候，莫名有种民国时期军队出征前在庭院里开誓师大会的味道。

初中开始多了一门叫“劳技”的课，可能是对这门手工课特别感兴趣的缘故，初中的几个劳技老师都给我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相对来说，初一时做的木质回旋镖和木质飞机是最有意思的，其实这两件东西早在小学的时候我就从姐姐的课件材料中见过一次了，但真正亲自动手制作还是等到了自己的课上。

它并不是很简单地把材料拼接起来就完事，回旋镖的叶片，还有飞机机翼的弧度，都需要自己用刀和锉刀修出来，这也是它的乐趣所在，不过，似乎对此感兴趣的人并不多，那堂课上，老师让大家拿出自己做好的飞机，全班竟只有我和老马两个人做了。

飞机不仅仅只是一件模样，它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了解飞机机翼的结构与空气浮力之间的关系，那当然要让它飞起来，老师让我们两人带着飞机去后面的天井中试飞，其它学生透过教室北面的窗户观看。

似乎这是第一次在中学时代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我们在空旷的天井中投掷飞机，教室窗户前挤着满满当当的学生好奇地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