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花心情随笔每天写1000字

记一次注定的相遇|烟蒂熟了

2019-03-26  本文已影响0人  疏了一个风

似乎每一段俗套的开场白,必然缺不了诸如“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抑或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日子里"这一类交代故事发生时的天气背景的短句。这种现象谈不上是人类固有的秉性,因为它并非不易察觉,我们依旧这般难以自持地行为着,不得不说体现出了一种混杂了童稚和慵懒的玩味。

幼年时期,我常对这个世界报以不切实际的幻想,在一种蓄势待发的常态中,日渐看清了生活的原貌,变得务实起来。随着年岁的增长,我从一个胡思乱想的浪漫主义者,变成了一个浪漫的胡思乱想者,这二者的区别并不仅在于语序的差别,还包含着对过往生活经验和教训的惨痛反思。

胡思乱想的浪漫主义者,重点在于“胡思乱想”,思考者由于知识的缺陷和对这个世界巨大的认知偏差,在对这个世界的诸人诸事进行解释的时候,难免生出无知的妄想。举个例子,我一度将“努力就会成功”这句鸡汤当作人生的座右铭,直到经历了全力以赴依然收效甚微的亲身实践后,才得到如梦方醒的彻悟,从此便对所有因果结构的说法嗤之以鼻。

人到了一定年岁,就对这个世界有了相对固定的认知,虽然永远无法掌握世界的全部真相,但往往都假定自己成为了自我世界的全知者,并开始对生活中的人和物产生一种司空见惯的麻木。在此状态的人中,仅有少量的人还保持着做梦的能力,他们的浪漫天性是为了维持世界的趣味,让波澜不惊的死水泛起些许波澜,这就是浪漫的胡思乱想者的由来——不为这世界的远大,只为着自己的与众不同和那难得的一丁点人生趣味。

所以,今日的故事放弃了俗套的开场白,而直接拐入信马由缰的美妙世界。

海风夹杂着记忆的甜和情绪的咸,哗啦啦的浪头吵个不休。被双子塔支撑起来的拱形苍穹像个生命垂危的老人,他的云被风吹散了,他的风被浪借走了,他的浪时日无多,与沙厮磨。

我们坐在沙滩上,缘由和结局向来是一个谜。

空气有点干燥,连通着喉管。

彼此之间的话并不多,断断续续,终不成章。

22点20分,我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给她点燃了人生的第一支烟。海边的风很大,点烟的过程倒是比预料来得顺遂。

一本书做一个格挡,她衔着烟蒂凑近了打火机的焰火,冷静地深吸一口,便点燃了烟火。

我亦作浪漫地点燃了一根,十分笨拙地张大嘴巴向外吐烟,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不太习惯含有二氧化碳的空气。

“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支烟。”她说。

我当然知道。

“这是我的第三支,第一支烟是八岁时偷偷吸的,呛我一鼻子灰,第二支是刚才买烟尝了个鲜。”

“不管怎么说,都是值得纪念的事情啊。”她淡淡的说,她说话总是淡淡的,像过滤掉盐的海水。

说这话时,她的侧脸沉溺在光和暗的混合之中,一半橙净,一半迷离。

身后长长的干净的双行道,车辆很少,开得很慢。

快花掉一整晚,两支烟终于燃烧殆尽,只剩下两颗烟蒂。

我渐渐从这景象里寻出些象征性的意味来,“不管怎么说,庆祝两只烟蒂的相遇吧。”我学着她讲话的语调以及遣词造句的习惯。

她粲然一笑,笑容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忧乐,“好啊,一个烟蒂A,一个烟蒂B。”

我不禁怆然。人生的际遇终究是无常,她似乎突然变成了白鸽,牵引着我坠入银河。

烟圈氤氲,我脑海中浮起一句话来——他点燃一支烟,味道让他迷蒙。

“真是俗套的结束语。”她笑呵呵的说。

“所以我要说,烟蒂熟了,你还有好多故事没有说。”

仅以此文纪念烟蒂A和烟蒂B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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