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 情劫（27）

越来越频繁的发作，让顾海峰原本就消瘦的身体，越发没了人形，眼窝深陷，面容枯槁，整个人病态尽显。

牌是打不了了，按摩也不能享受了，游戏更是顾不上玩，爸爸不顾他的反对搬进了他的卧室，每天晚上握着他的手，陪他度过最痛苦的时刻。止痛药的剂量已经一再加大，可那虫噬的感觉，依然越来越强烈，让人痛不欲生。

顾海峰没有等到2.14日情人节给CP刷榜，13日深夜，他因疼痛晕厥而被爸妈送进了医院。

医生能有什么好办法呢？监护仪、氧气、高剂量的止痛剂、营养针等等等等一起上阵，病床上，本就瘦弱的顾海峰，在惨白的灯光下，看起来更是毫无生机。

顾妈妈坐在他的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任泪水肆意冲刷着自己的双颊。

跟医生谈话回来的顾爸爸，蔫着个头回了病房，闷声不响坐在了顾妈妈身边，直勾勾盯着顾海峰发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顾妈妈抬起一张泪脸，哽咽着问自己的丈夫。

顾爸爸僵硬地摇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因为他怕那眼皮一动，眼眶里含着的泪水就掉出来。

“你去，你去找她啊！你去告诉她，只要能救峰儿，要我怎样都可以！”虽然努力克制，顾妈的声音，还是听起来像在低吼。

“没用的，晚了，一切都晚了。”顾爸爸低声喃喃，两滴泪，终于滚落。

“你是说，她已经……”顾妈妈张大了嘴巴，眼泪因为紧张而停止了流淌。

顾爸爸用微不可见的动作点了一下头：“嗯，她已经死了……而且她早已立下生死咒，若我儿欠下情债，必死……”他略一停顿，将那个说了一半的“死”字咽了回去，“命就难保。看来，峰儿估计做了对不起哪家姑娘的事了。”

“凭什么呀！凭什么！做错事的又不是峰儿，负了她的又不是峰儿！”顾妈妈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握着顾海峰的手顺势撒开，激动地挥舞起来。

顾爸爸一把扯住她，把她往病房外面拉。

“你冷静一点儿，吵着峰儿了！”

顾妈妈把头靠在丈夫的肩上，呜咽着，“都怪我，要不是我爱上你，非要嫁给你，你也不会抛弃她，她也不会因爱生恨给峰儿下蛊，都怪我，为什么她不报复我，要折磨我们的孩子，呜呜呜……”

“因为……因为……”顾爸爸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因为我离开她的时候，她怀孕了，后来，那孩子得急病没了，她被丧子之痛折磨太深，才……”

顾妈妈惊愕地看着丈夫：“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从来没跟我说过……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恨我夺走了你……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她是处心积虑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上一代人的恩怨，要让下一代来买单，为什么啊……老天爷，你把我收了去吧……”顾妈妈推开丈夫，踉踉跄跄地重新回到病房，继续握着顾海峰的手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