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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的疯女人

2017-03-02  本文已影响126人  f69d2f8e693d

从小到大去老家的次数不多,对老家整体的印象也不深刻,但是却十分迷恋那里的山山水水。

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些地方,虽然它没有奇特的风景,绝美的景观,但是总是能够让你一看见就赏心悦目。像我们这些被尘世间诱惑了的人,很容易被一些小小的景色勾起内心深处的回忆。也许是一口老井,一片树林,一潭湖水都能够使我们动心,就像是早晨一起床就遇到了一个身着白纱裙的女孩一般清新。

前段时间,我又去了一次老家,刚到村里,我便像一只小马一样奔跑起来,就像是徜徉在上帝的后花园一样。小溪弯弯曲曲,经过一排排青瓦房,在小溪里找寻青虾,在石头下摸螃蟹,都是无比惬意的事情。

走着走着,我又遇到了那个疯女人,虽然去老家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去基本上都能够遇到她。

疯女人明显老了,已经没有当年的风姿卓越,甚至头发上已经有了一丝丝花白。但是她依然笑着,像是没有任何烦恼似的。

还记得在第一次遇到这个疯女人是在十年前,当时我在河边独自玩耍,突然看到了不远处山坳上围着一群人,年少的我知道自己遇到了新鲜的事情,赶忙跑了过去。

走近一看,人们围着的是一个疯女人,全身赤裸,虽然是疯子,但是全身没有一丝脏兮兮的样子,白皙的皮肤,姣好的面容,就连头发也没有平时所见疯子那样的蓬头垢面。

第一次见到女人的赤身裸体,我竟然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但是却直勾勾地望着她的胸部,现在想来,那是一个正在哺乳期的女人,双手抱着一个布娃娃,不时笑着并将这个布娃娃的嘴放在她坚挺的乳房上。

“文花又出来了,文花你冷不冷啊?”围着的人不时地起着哄,时不时大笑着。

十年过去了,文花还是赤裸着,只不过没有了那群围着的人。

文花十年前还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在村里唯一的村办酒厂上班。虽然漂亮,但是从小就是孤儿,三十岁了还没有对象,又或许是太漂亮了,所以让男人们望而生畏。文花天生酒量不错,酒厂唯独她一个女人,都是老爷们。她就像是一群蜜蜂围着的鲜花一样,走在哪里都有男人围在身边。

阿常就是围在她身边的其中一只蜜蜂,就连文花从他身边经过,他都将自己的鼻子凑过去闻一闻,文花身上的香味让他痴迷。

酒厂的工作简单而程式化,文花将剩余的酒糟堆放好之后,便从储酒罐中打了一些酒,独自喝了起来,喝着喝着,便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文花直接躺在了车间的地板上,重重的呼吸使两个乳房上下起伏,不停颤抖,本就细窄的工衣像是要被撑裂了一样。

文花突然感觉到乳房被人重重地捏了一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那个人是阿常。文花使足力气,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别看文花瘦弱,可是有着两只通贯手,那一巴掌把阿常打得不轻。阿常连连求饶,文花这才饶了他。两人聊着聊着,竟然索性并排坐在了一起,聊起了今年的收成,聊起了老板,聊起了村上的轶事,聊起了各自的陈年往事。

阿常色心不死,不时往文花身旁挪一挪,大口吸着文花身上的气味,还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终于,阿常按耐不住,搂住文花的脖子就是一顿狂吻。文花的脖子细长细长的,酒厂潮湿的环境使她脖子上流下了一道道汗珠,阿常竟用舌头舔了一下。

文花举起拳头就是一拳,阿常顿时流出鼻血来,一手摸着鼻子,一只手扶着地板,一副痛苦的样子。文花有些负疚,连忙问道:“是不是打疼了?”

“没有,是我自己不经打。”阿常此时有些害怕文花,赶快将头往一侧偏去。

文花笑了,问阿常:“你会不会和我结婚?”

阿常毫不迟疑地回答了,他的回答那么坚定,让文花认为她开始有些喜欢这个人了。

文花竟然主动挽起了阿常的胳膊,俨然像一对恋人,阿常望着文花绯红的脸蛋,再也按耐不住,重重吻了下去,先是脸蛋,再是脖子,然后又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是的,我会和你结婚。”

自那以后,酒厂放杂物的杂物间成了两人私会的地方。当众人下班之后,安静的杂物间经常能够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和两人打情骂俏的笑声。

但是,这些美好并没有持续很久,阿常好像渐渐厌烦了自己,不再与自己单独私会,这让文花不自在。更加让她不安的是,此时她已经怀有身孕了。

阿常经常晚上在酒厂值班,文花趁着夜色,偷偷溜进了阿常值班的地方,把阿常从睡梦中摇醒后,没有其他话语,直接说道:“我肚子大了,你要娶我,听到了吗?”

“什么?”阿常此时还没有完全清醒。

“我肚子大了,你听到没有,你说过你会娶我的。”文花一边说着一边用拳头敲打着阿常的胳膊,打得阿常胳膊生疼。

“是的,我会娶你。”阿常无奈地说道,他就想赶快摆脱文花,也许还能补个觉。

“我让你发誓,你明天当着车间里的人的面当众宣布你要娶我,听见没有?”文花不依不饶。

阿常见拗不过文花,便答应了明天在车间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娶文花。文花这才放开阿常,没多说一句话,愤愤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上班,文花便在车间里等着,等着阿常来,左等右等不见阿常的影子。

“阿常今天早晨就辞职了,说远房表舅去世了,要去祭拜,可是这也不至于辞职啊!”只见两人从外边走了进来。

“走就走呗,走了还好呢!他那个职位多清闲,咱们厂多少人都盯着呢!”其中一人幸灾乐祸地说。

文花听到这些,差点晕死过去,顿时感觉天旋地动,身边的所有人仿佛都在嘲笑自己,她硬撑着走到了车间外头,找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大声痛哭起来。

从那以后,文花好像变了一个人,眼神变得呆滞起来,干活的动作也慢了许多,要不是因为她是厂子里唯一的一个女工,估计老板早就撵她走了。

每天早晨,文花都去得很早,到厂子里的第一件事便是换上工装,之后在厂子里的镜子前面无数遍地打量自己,确认别人是否能够看得出来她怀孕了。

就在工作期间也是这样,时不时放下自己手头的事情,跑到镜子面前看看自己的肚子,然后用力地将工衣向外向下扯一扯,还慌忙地望着四周。她看到众人看她的眼光充满着嘲笑,她厌恶这种眼光,极力躲避着。工友看见她又在照镜子,便会调侃道:“最近文花怎么了,突然变得臭美起来。”

终于有一天,文花认为已经无法掩饰住自己的肚子了,必须要采取行动了。她向厂子里请了长假,谎称要去县城一阵子。

文花的确去了县城,但是由于长时间的压抑和紧张,在进县城的第二天,她便早产产下一个男婴,这个男婴因为早产的原因,全身黑瘦,像只小猴子一样,那瘦小的手,像是一根细细的柴火,一折就断。

文花把孩子托付给了之前的邻居,这个邻居曾经住在文花家的隔壁,如今搬到县城住了。

回到厂子里,文花又像是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努力地工作。文花无时不刻在想着自己的孩子,即使自己的孩子是那么黑瘦,那么瘦得像只小猴子,但是文花多么想把他抱在怀中,吻一吻他。

文花要努力地工作,她要为自己的孩子攒足够的钱。

但是想象的幸福总是走得太突然,一个月之后,邻居跑来告诉他孩子已经夭折了。

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文花顿时感觉到全身火热,她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奔跑着。跑着跑着,她来到了河边,踏进了河水之中,顿时感觉到了一阵清凉,她一步步地向前走着,仿佛有了一种要解脱的感觉。

她索性纵身一跳,跳入了河水之中,待她醒来,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她只知道笑,她仍然记得她有一个孩子,只有全身赤裸着,她才能感觉到一阵阵清凉。

我冲着她走了过去,指着她怀中的布娃娃问她:“这是你的孩子吗?真漂亮。”

她高兴极了,一边大笑着一边抚摸着布娃娃,点点头说:“是的,他是我的孩子,他在睡觉呢!”,那言语中充满着骄傲,充满着作为一个母亲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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