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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甲午风云》见二三事

2017-10-09  本文已影响18人  吾爱影夫子

这部电影是长春电影制片厂拍的,这个制片厂可不简单,他的前身是东北电影制片厂,这个东北电影制片厂又是在1946年在满映(“株式会社满洲映画协会”)的基础上成立的,后来改成了长春电影制片厂,2000年,改制成为了如今的长影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建国以来,中国电影几乎是在废墟上发展的,可谓艰难,中国大陆一二代影人大多随蒋去了台湾,即便如费穆般留在大陆,想为新朝做些事,反而被江青勒令写检讨,一怒回了上海;如孙瑜确实被新朝重用,但却因为《武训传》受到批评,而且是由领袖亲自发起的,当时的电影人可谓是悲剧,电影为政治服务甚嚣尘上。

解放初期,我国的电影队伍主要有两支组成,一支是战斗在解放区的电影工作者,另一支是长期坚持在国统区(包括香港)的进步电影工作者,而本片导演林农自十九岁时便前往了延安,故其应属于前者。

这部电影从1959年的八九月份,便提上议事日程,是长春电影制片厂党委决定拍的,后来把拍摄的任务交给了林农,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为了宣传反帝宣传爱国思想的。

自始至终,这部电影便有浓厚的政治干预在其中,从剧本的人物、情节再到思想内容、乃至取景等,都受到省委或者厂领导的某种影响,正是这种政治干预以及为了电影的流畅与塑造人物等方面的影响,使得电影在真实历史的展现上是失真的。

在侧面也展现了当时中国以阶级斗争为纲的现实,比如原来剧本中有一场是慈禧太后游颐和园的场景,后来傅振生(没在百度上查到此人,但应该是省委成员)说,这一场可以去掉,原因是毛主席说过,“满清腐败,建立了海军也是不行,还不如留下一个颐和园,对于现在还有点用处。

但是后来考虑到种种原因,虽然去掉了这场,但加了慈禧上朝的场景,便有人说他是“资产阶级的历史观”;再比如在外景拍摄时,厂领导便传达了两项指示,一是历史是人民创造的,在戏中要突出人民的作用,具体来说便是在结尾处加上渔民揭竿而起,二是要将邓世昌塑造成资产阶级革命家,最后与满清决裂,剧组都做了相应程度的落实。

可见,这部电影的政治干预的色彩相当浓厚,这与党的文化政策是一脉相承的,建国后,各种政治运动风起云涌,政治凌驾于艺术之上的情况,愈演愈烈,不是说政治干预不好,而是需要适度,需要指明大方向,而不是面面俱到。

而就在不久后反右倾斗争便开始了,之后就是夏衍等人被审查、接着便是三年自然灾害、国家经济紧缩,而这部电影正是在这种情况拍摄完成的,可见其十分艰难。

之后从1961年的6月到1963年的12月,由于周总理等中央领导对电影事业的关怀,创新思潮逐步回归,放宽了对电影的管制,但好景不长。

但总算这部电影赶在了更大的批判运动之前的1962年上映了,其中民族电影的色彩仍然清晰可见。

所谓的民族电影,简单的说就是以国内发生的人或事为题材拍摄的国产影片,反应国家民族精神、民族风貌的电影,至于郑雪莱又说民族电影的资金必须是本民族的,便不足为训了。

著名电影学者钟大丰、舒晓鸣二人著的《中国电影史》中第111页中如是写道:影片题材重大,思想深刻,是一曲震撼人心的爱国主义颂歌。整部影片色彩浓烈、深沉,导演手法明快、洗炼、节奏感强。

从影片的思想内容、色彩、导演三个方面给予肯定,也可以算是一部较为不错的民族电影作品。

众所周知,电影作为精准文化,历来以“精”取胜,这也是电影与电视最大的不同,由于笔者未在当时便接触到这部影片,对于电影的画面等便不做评价。

由于《甲午风云》拍摄时受到政治的影响,其中也不乏看到某些戏中戏的场景,看到了那个年代的价值观,如此其中可以展开的点更具代表性,更值得思考。

如果将《甲午风云》与1999年《我的1919》做一番对比,或许可以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从历史时间上来看,当然《我的1919》的故事要更晚一些,但却展现了同一个困境。

《甲午风云》中的李鸿章将大清和平寄希望于欧美列强,而《我的1919》中的外交总长陆征祥在面对列强拒绝了中国代表团一切要求的时候,他想到的是不能签字不能做民族的罪人,但是却没有抗争,而是寄希望于耶稣,诚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勇敢的。

但是当跳出这一个个历史事件的时候,站在上帝的视角,俯视这一切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人们的思想,源于国弱。

李鸿章寄希望于欧美列强,实际是在斡旋,是在维持局面,正如他自己所说:我办了一辈子的事,练兵也,海军也,都是纸糊的老虎,何尝能实在放手办理?不过勉强涂饰,虚有其表。而陆征祥寄希望于耶稣,何尝不是一种无奈。

如果站在这二人的协理上去思考的话,李鸿章未必不明白大清如何方能自强,但是国弱已成定局,独木难支,况且列强们岂会给中国这个机会、皇室岂会动摇自身的利益;而陆征祥更是如此,一个外交总长,如何能够改变大总统的意愿,如何能够改变上层的意愿?

这一切的一切皆源于国弱,源于上层思想的落后,中国历来有尊崇领袖的传统,有为领袖避讳的传统,这大抵是从夫子的“为尊者讳”开始的。

中国的成语中也有上行下效一词,可见领袖对下面臣民的影响是深远的,故一朝有圣主必有贤臣,天下必定大治,一朝有昏主,天下必定大乱。

如今,党中央大力推行巡视制度,重在提倡党风廉政建设,而这个制度能否施行得下去,必须要有英明领袖的支持,这与中国的国情有关,与体制是无关的。

对比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所谓的法治,其实质还不是由人治组成的,一部法律认同的人多了,便成了法治,而现今中国正处在完善体制与增强认同的过程中,这无疑需要英明领袖。

自古以来的大贤们,莫不提倡上以身作则,如果上层的思想偏差了,带来的必定是整个社会思想的崩塌。

历朝兴亡莫不是如此,秦国之所以能一扫六合而统一天下,与贤明之君之多是分不开;唐之所以有安史之乱,与唐玄宗李隆基的昏聩有莫大关系,汉、隋、元明清亦如是。

抚今追昔,观《甲午风云》,感慨颇多,感慨于甲午事变,感慨于强弱易位,感慨于政治对于电影的过度干预,感慨于民族电影的式微,感概于中华之崛起,云云。

或许他日,当再看这部电影时,情随事迁,或许另是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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