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四十五）难以割舍
文/林燕娜
小说简介：该作品通过几个少年（何嘉慧、王凌云、何召弟、梁壮志、何碧莲与许方圆）的视角，向读者揭示当代乡镇中学生的生活以及所面临的种种问题，全方位的把亲子关系、师生关系以及同学关系展现开来，体现出即将毕业的他（她）们，纵然百般迷茫、困惑和无奈，最后却果敢地做出自己心灵的选择。
上一章回顾：选择 （四十四）生日party
“你……。”俩人不约而同。
“你先说！”俩人再次不约而同。
何嘉慧没想到俩人会梅开二度，如此巧合，不觉敏感地垂下头。王凌云把这种投契看成是心有灵犀的表现，十分欣喜，体恤地说：“你先说吧！”
何嘉慧性情直率，马上脱口而出：“你真的打算要转学吗？”
嘉慧说这话的语气听起来很顺畅，内心却堵得慌乱，看凌云的眼神充满了不舍。
“你说呢？”
“什么呀？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吗？”
“嘿嘿！我就喜欢你这样直来直去的个性。”
“说正经的呢！你怎么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何嘉慧一面生气地看着王凌云，一面抬脚作踢他的样子。
“我哪一点不正经了，正因为太正经了，所以才会笑啊！”王凌云辩解道。他似乎早已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对他的不舍。
何嘉慧又沉默了。
“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王凌云本来想等嘉慧率先打破沉默，却等不及，固执地问。
“你说呢?”嘉慧巧妙地把凌云先前的问题还给凌云。
“别误会，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都是正经的，天地可鉴！”
“我也没开玩笑，我说的也都是正经的。”何嘉慧坚持自己的态度。
“下学期，我就要转学了。”王凌云突然有些恋恋不舍地说道。
何嘉慧没有接话，突然低下头看着脚下的洁白的布鞋，继而又抬起头，转向阳台外，若有所思地眺望着天际边悬在山峰间的夕阳。那句“相逢何必曾相识，相识何必曾相知”应景生情般冒出她的脑海，这时，突然听到凌云在她身后嘟哝道：“你看你看，被我猜中了吧！就你爱钻牛角尖，明知道人家不会想你，却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结果还不是自己伤了自己的心。”
嘉慧惊讶地转回头，看到王凌云弓着身子对她身后的那盆仙人掌对话，不禁觉得好笑又好气。
“吓我一跳，还以为自己走进了安徒生的童话故事里了呢！”嘉慧嗔怪道：“奇了怪，你怎么不先问问她能否听得懂你说的话？”
王凌云嘴巴一咧，立马抽回视线，挺直身子，饶有兴趣地望着嘉慧，狡黠地说：“嘿嘿，它听不懂不要紧，重要的是你听得懂就行了。”
嘉慧惊奇地凝望凌云片该，毅然转移话题说：“好了，不说题外话了，今天是你生日，我们应该开开心心地过，祝你生日快乐哈！”
“该提的总是要提，又何必残存在心里，等到发酵才说就没意思了。”王凌云不甘心就这样错失求证真相的机会。
“你今天是怎么了？”嘉慧有些困惑不解地问。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想我。”凌云执著地问。
“天知道。”嘉慧嘟哝着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凌云抬头凝望远处橘红色的夕阳，思忖片刻，然后掉头凝望嘉慧的脸，执着地说：“那你就当一回天吧？”
嘉慧自知这回逃不掉了，一脸的无奈，表情为难地说“想你”，然后举足向客厅走去。
王凌云听了，嘴角一扬，立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却又看到嘉慧掉头向他吐了吐舌头，一脸淘气地说“才怪 ”，不禁又颇感失望，独自愣在原地，沉忖良久。嘉慧之所以不承认，必定是她身上那股“宁可输钱不可输气”的骨气使然，他如是想，才又释然，尾随嘉慧走进客厅。
待到曲终人散时，何嘉慧感到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是对王凌云的恋恋不舍。此时，她唯一能够把握的只有自己和那张别时王凌云递给她的小纸条。她一直想找个机会拿出来看看里面是什么内容，却碍于与同学们一起，生怕过于专注自己的事情，从而冷漠了其他同学，因此只能将其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仿佛那张纸就是王凌云他本人。
从凌云家出来的时候，嘉慧目送出来送别同学的凌云，心想这会不会就是“放手告别在渡口了”。她无助地抿了抿被风干的嘴唇，接着微笑着与同学们一一道别，然后同召弟一起肩并肩走回学校。她漫无目的地张望着两旁的街道，发现新年的景象有迹可循，耳边陆续响起远处乡村为了迎接新年喜庆气氛而早早被引爆的爆竹的余音。
此时此刻，空茫的暮霭笼罩着幽寂的街道和街道上的稀疏的行人。一切看似不改往昔，但一切又都变得物是人非。
沉默不语间，一阵北风拂过何嘉慧的脸颊，让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嘉慧，穿我的吧！我的外套厚一些。”何召弟看到何嘉慧突然冷得瑟缩一团，毅然脱下外套，递给嘉慧。
“不用了，召弟。”何嘉慧本想推脱掉， 不料衣服被召弟塞进自己的怀里。
恭敬不如从命，她接过外套，立马穿上，同时真诚地向召弟道谢。
嘉慧穿着发小召弟的外套，身体果然感觉到暖和许多。可是，衣服只能暖和她的身体，却温暖不了那颗着凉的心。
“怎么样？现在暖和好多了吧！”召弟笑魇如花，自信地问。
“嗯！”何嘉慧重重的点点头。
两双眼睛各自映出对方如花的笑魇。
回到学校宿舍，嘉慧在愁肠百结之中，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取出凌云递给她的那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假如你手中摇曳着风筝线，我定会仰起欣赏的双眼。
不用害怕风筝会断线，因为你已住进我的心田。
假如你对着夕阳稀释心底的惆怅，我定会抚平囤积在你心底的忧伤。
不用害怕会孤单，因为我会默默守在你身旁。
假如你向往清华园的风采，我定不会只在校园外徘徊，
不用感到无奈，因为我愿与你一起迎接未来。
何嘉慧来回看了几遍，似懂非懂，最后不痛不氧地将纸条收藏好。那天晚上，嘉慧梦见自己和王凌云一起在一片绿茵场上放风筝，她紧紧攥着风筝线，而凌云就守在她身边，耐心地教她收线与放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