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鱼小姐的日常便签》——你知不知道, 你哭的时候我比你还难受
亲爱的鱼小姐:
前几天走在学校情人坡上,看到一个女孩坐在一块草坪上哭,旁边围着几个女生一直在安慰她。
我注意到其中一个女生她并没有像其他两个女生一样送纸巾满嘴的安慰,而是把那个在哭泣的女生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一直放在她后背,然后静静地听着她哭和埋怨,在阳光底下,能够感受她眼里有泪光。
我走远后,跟同行的朋友说“你觉得刚才那几个女生中,谁最懂那个哭泣的女生?”
”那个把她抱在肩膀上的那一个。”朋友看了我一眼,我在她眼里似乎看到了一种很坚定的目光,真挚不做作。
“虽然那个女生哭得很厉害,可你有没有发现,那个把她抱在肩膀上的那个女生或许心里比她还要难受。”
我看着朋友的眼睛,点了点头。
没有人会希望看到自己在乎的人难过伤心,更不愿意看到对方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的样子,因为那样子,虽然看在眼里,但是却比伤害自己还要心疼。
真正的朋友不会在你难过的时候跟你一样埋怨人生,更加不会用自己与你全然不同的人生经历在你难过的时候给你的难过再火上浇油,而是在你潸然泪下的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就算什么都不说,可是,”我来了“就足够了。
后来我转过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哭泣的女生,或许她不知道,此时留下眼中流下的泪,其实在她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跟默默地陪她一起承受。
我们都见不得彼此的难过和眼泪,因为快乐只想加倍,悲伤只想减半,而这种关系,只有在我最懂你的时候,也只有在我最在乎你的那一瞬间,都未曾改变。
我记得小时候,每次调皮捣蛋闯祸被家里人打的时候,稍微被大吼一声、痛打一顿都会大声痛哭,每次都是哭到死去活来。
后来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下得了手,甚至也像其他人一样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虽然现在想起来很幼稚,但是对那个时候的我,确实是一件难以去接受的事。
想过跟电视上的那些人一样离家出走,可每一次,踏出了家门,又懦弱地走了回去,我和很多人都一样,这种恐惧感在小时候已经成为一种阴影,担心每一次的做错事后的挨打受骂,甚至每次在哭的时候,都会在心里想哭的大声一点,看看能不能因为分贝的加大,换来骂声后的安慰。
事实证明,年幼的我那时并没有感受到,所以,我讨厌那时候他们的"无情"。
后来我有一次,看到领居家的一个家长一边哭着一边拿着树枝在打自己的孩子,一边打一边自己擦眼泪。我永远忘记不了她脸上痛苦的表情,那一刻我终于懂得,比起挨打的人,拿起树枝的人会更加痛不欲生,因为他们是用爱在教我们成长,而还在不懂爱的年纪的我们,却还在误会这份爱。
经历过这件事后,我努力回想家里人每次打我的场面,猛然才会想起,某次我被打后在床上哭到睡去昏昏沉沉的感觉有人靠在我的身边,轻轻起抚摸着我的额头;某次被骂后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吃饭,他们嘴上说“不出来就不给饭吃”,但最后还是把我最喜欢吃的菜挑好然后送到房间里;某次被痛打之后的大声怒喊和无止尽的哭声,而在我的身后,有人也在擦着眼泪和痛不欲生。
我企图用眼泪表达自己全部不满的情绪,表达所有的伤心难过,可是我却忘记了,有些人也会因为我的落泪而落泪。
年纪大一点后,如今再去回想小时候这些事,才能感受每一个爱我们的人都是不容易的,不想让我们在以后的生活犯错而选择看似伤害实则保护的方式去对待我们,虽然这种爱在那时候我们难以去理解,但却是最深沉的。
后来我才知道,有些爱并不会表现得那么直接,但是初衷都是一样的,也逐渐地懂得,在接下来的生活里,要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让各种情绪所引发的眼泪笑着流出来,而不是用自己的万分之一的难过,把别人的泪腺也训练得发达。
我其实很少在别人面前流泪,但是每次的落泪,都是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
记得有一次,生活的各个环节都出了问题,难以承受的问题接踵而来。我努力将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提升在我足以控制的范围之内,最后还是被矛盾的现实活生生地击败了。
然而身边,除了一起成长的背包,就只剩下自己。
后来我打了一个电话给一个朋友,电话里头我失声痛哭,在长达一个钟的电话里,我将各种生活的不如意统统抛出去,我知道全部的诉说并无办法解决任何的问题,但是,在难过到极点的时候,你唯一的奢望就是,现在有一个人可以陪自己说说话。
在我结束所有的埋怨后,电话另一边传来的安慰都充满着颤抖,一字一句都布满着所有心疼,我能真真实实地感受到那一边话语哽咽的声音,喉咙边想说的话欲言又止,就这样,静静地听着我每一声诉说。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所有的诉说只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去影响别人的情绪。我很难想象电话那边他是什么样的状态,会不会也跟我一样也在是摊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会不会也跟我一样内心五味杂陈思路复杂,这些我通通都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此时的他,也努力地替我在分担这些难过,也在心疼我的每一分痛苦。
而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我生活的不堪,让他比我的难过还难过,仅仅因为”他在乎我“这个理由。
前几天晚上,一个平常关系很好的朋友心情低落,便找我聊天,碰巧我心情也是有点失落,于是就答应了。那晚的风很大,风把栏杆上的衣架吹得铛铛响,又怕担心聊天声会影响到其他人休息,我们俩呆在宿舍外面没有挡风的阳台上聊到了凌晨两点。
聊天前,我下意识地把自己当做是一个倾听者的身份,朋友向我倾诉了最近在各方面遇到的各种的不如意,我听在耳朵里,千万般难受在心里。
最后朋友控制不住情绪哭了出来,我看着他瘦弱的身体以及言语中透露的各种无奈,一瞬间心里的各种防线也被逐一击溃,所有的情绪在一秒之间被瓦解而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真的不想看到他如此难过。
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静静地,沉默了很久。
当你真正想去珍惜一个人,当你真正地想把一个人留在以后的人生当中,当你真正地在乎一个人,即便你情商再不高,你都会想要很努力去体会他的难过,企图用自己微小的力量去让他走出阴霾,唯一的原因就是想他过得更好。
看到最好的朋友过得不好,即使你过得很好你都会不自觉地想去在意他们的一切,你会担心害怕他们因为各种的压力,失去以前你们在一起那时候最难以忘怀的光彩,甚至还会担心,因为这些简单的小事,你会在不知不觉中就失去他们。
我真的舍不得看你难过。
每次看到好的朋友在朋友圈发表埋怨生活的动态,每看一次心情都要被刺激一次,你就会开始在心里试想他们是否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而你还会纠结到底应不应该去关心询问,生怕一句表达不当把伤害再加一档。你会心疼他们说的每句“累”,其实,自己的难过也在无限扩大。
我记得高中毕业的时候,领完毕业证完整地告别高中生活的那晚,一个朋友发了一条微博并@我们几个朋友,内容为:以后不管每个人的人生怎么样,都不允许你们动不动就难过,因为我也会过得不好。
我当初对她的评论是,真是矫情。
而如今才发现,有时矫情的话,却直白地说出了一个人对别人的所有真挚的感情,所以后来,我很都珍惜每一句看似矫情的祝福,并且觉得幸运。
真正在乎一个人,就是感同身受地去心疼一个人的难过,陪一个人体验他们所有的酸甜苦辣。我们都奢望被别人心疼,但随着身边的人不断进进出出,也要懂得去学会心疼别人,把所有真诚留给值得给的人,因为就像那句话,不想只是从你的世界路过。
所以,别哭了好吗?
我真的会舍不得的。
鱼小姐,你听到了吗?
——舍不得别人哭的鱼先生
鱼先生的名片:鲶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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