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吃肉
冬至前后,你从农村经过,几乎都会碰到有农户在杀猪熏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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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从农村出来,但是在那些贫寒的年月,我家从来不曾杀过猪,养的猪都是为了换点家用的钱,而我们村还是有杀得起猪的富裕家庭。每当过年前看见他们杀猪时,我心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尤其是闻到他们在院坝里架上大锅炖肉炒回锅肉的香味时,我更是馋得牙痒痒;更可恨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第二天他们把腌制好的肉一块一块地挂在楼房上最显眼的地方风晒,似乎是特意地向我们这群一个月吃不上一次肉而面黄肌瘦的穷孩子们在炫耀。我那时就暗暗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过上大块吃肉而且天天吃肉的日子。
许多年过去了,我们国家的人民人人都能吃上肉了,而我自然也就天天能吃上肉了,虽然不是大块吃肉,但是却换着各种花样的吃,今天吃猪肉、明天吃牛肉,后天吃鱼肉……好像把年少时所有的馋都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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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几天,一个在我们单位煮中午饭的女人晒得美食又勾起我大块吃肉的欲望了。她家就在附近的村上,每天下午一回家,不是在这个亲戚家吃杀猪饭,就是在那个亲戚家吃杀羊饭,最可恨的是她不仅晒杀猪的场景,还晒大锅炖棒子骨以及各种烤肉,尤其是看着他们烤的整羊排,烤得外焦里嫩,撒上孜然和葱花后切成一大根一大根的,拿起围在火堆前啃得那叫一个香,看得人垂诞欲滴,直咽口水。
正巧,部门有人提议年终了是不是搞个活动。经过商量,大家决定买只山羊和几只土鸡来烤。说干就干,去村上买了一只120斤的大山羊,杀后拉回来,泡洗两小时然后与土鸡一起抹上佐料腌制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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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院坝里燃起一堆篝火,火堆上架起一个用钢筋焊接的烤架,山羊和土鸡用细铁丝绑在上面,开始了烤肉。同事们围坐在火堆前,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烤羊的同事一会儿翻下架子,一会儿刷下油,一会又刷下佐料,看着那山羊慢慢变得金黄油亮,还有那滋滋的油声伴随着烤出来的肉香味弥漫开来,令人直想撕下一块大口吃肉。
肉烤好后,切成一大块一大块地放在盆子里端上来。同事们都不客气了,拿起就大口地咬下去,个个吃得笑开了脸。我边喝酒边吃肉,第一次豪爽地大块吃肉了。我拿着一大根正排羊骨,嘶咬着那鲜美细腻的肉,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了,是啊,年少时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唾手可得,而那些苦难吃不饱肚子的岁月伴随着记忆已经渐去渐远,留下的只能是感叹了。
不管如何,我过上了随时可以大块吃肉的日子了,儿时的梦也就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