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往事（4）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满办公室讲昨天晚上发生的故事，那时我还不十分成熟，这种涉及个人隐私的事情，那能随便讲，万一传到赵芮媳妇耳朵里，说不定会发生很严重的后果，当时我根本没这个顾虑，信口开河的大讲特讲，听的人们哄堂大笑。正讲着张翔来电话，叫我和他一起去到洗浴城先把朴灿的摩托车取回来，当时人们对这类新闻很感兴趣，好多人还都认识赵芮，不相信仪表堂堂的赵主任也在外面混女人？拦着我继续再讲下去，我说先去取车，回来再继续讲赵芮的故事。（90年代末期，人们在喝酒聊天时，兴起过争先讲一些段子的高潮，在后来的好长一段时间，赵芮的故事被加工成更加精彩，添油加醋的段子，反馈回我的耳朵里。）

    和张翔取车的路上，这才详细的询问昨晚朴灿是怎么撞人的，以及那个赵芮的详细情况。据张翔说，这个赵芮可是个神通广大的人物，调到政府部门的时候已经是正处级干部，现在听说已经在副厅级岗位上干了好几年了。张翔早就认识他，也认识他老婆，他老婆是大学老师，有个姑娘正在上中学。说赵芮这个人，最大特点就是对上谄媚,对下骄横，是个贪财贪色之徒。张翔由于工作上的事情，经常跑政府，在办公楼里遇到过几次赵芮，主动和他打招呼，赵芮只是用鼻子哼哼几下，甚至连理都不理的情况都有过，非常傲慢！

      我们很顺利的取回了朴灿的摩托车，除了反光镜摔坏之外，也没啥大事，说明当时车速并不快，其实被撞的女子只是受了一点惊吓，衣物有些破损之外，其它确实没啥事情，倒是朴灿自己摔断了锁骨，伤筋动骨一百天，只好慢慢的恢复了。

      在这之前我的确不认识赵芮这个人，也没听到有人谈起过他，回到办公室继续给大家当成笑话讲赵芮的故事。听的人当中很多人都认识赵芮，问我；“你怎么这么孤陋寡闻？这么赫赫有名的人物，你居然不认识？”我说，别说认识，听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很多人都说他人品不好，擅长溜须拍马，欺上瞒下，唯利是图，和张翔说的基本一致。

      第三天下午，按约定的时间到赵芮办公室去拿钱。赵芮的办公室在二楼，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左上角摆放着一堆文件，傍边放着一杯沏好的茶水，左边抽拉柜上放在两部电话，中间摆在一台电脑，电脑边上很醒目的位置，在一个水晶底座上插放着二分支党旗和国旗，在他面前放着一个非常精致的笔筒。背后是一排做工很讲究的书架，右侧靠墙摆放着立式文件柜，更衣柜和衣帽架。在他的办公桌对面摆放着两把椅子，我们进去时，正有个人毕恭毕敬的在向赵芮汇报着什么。赵芮西装革履正襟危坐，面色深沉，庄严的低头看着一份材料，见我们进来，很不经意的朝对面的一排三人沙发上指了指，然后继续他的事情。

    领导对普通老百姓的这种态度，我早就司空见惯，已经习以为常，但是通过这次亲身体会，我更加相信别人对他平时为人的评价了。我和张翔坐在沙发上，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墙上，在三人沙发上面的墙上挂着三幅地图，世界地图，中国地图和呼市地图，沙发前面是个茶几上，放着烟灰缸和几个空茶杯，黑色大理石窗台上，放着几盆“君子兰”，还有一盆叶姿优雅飘逸,四季苍翠的兰花,在我们左侧墙角摆放着一个精巧的角柜，在上面放着个金鱼缸，两条金鱼悠闲缓慢的游动着。非常漂亮的窗纱阻挡住了夏日强烈的阳光，使得室内光线柔和而又舒适。

    赵芮似乎忘了我们的到来，仍然慢条斯理的处理着自己的事情，看着办公桌上的材料，按照材料逐条批评着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语气低沉而又严厉，语调虽然不高，但句句咄咄逼人，室内的空调机发出轻微的声响，送来一阵阵凉爽的微风，但赵芮对面坐着的人，不时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频频点头承认自己的疏忽和错误。

      期间还进来过几个人，不是请示工作的就是找他签字的，对他们赵芮根本不正眼看，对待请示工作的人，或威风凛凛的询问一番，或正颜厉色的拒绝他们的各种需要。对待需要签字的人，能签的略微看一下就签完扔给对方，不能签的一顿训斥，让拿回去重新改去，一副雷厉风行，繁忙工作的样子，和昨天晚上简直是天壤之别。赵芮的办公室充分彰显着主人的地位和其傲慢无礼的狂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