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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在凤凰遇见你

2016-06-28  本文已影响569人  散人漫语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记忆中那欢乐的情节,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那缓缓飘落的小雨,只有那沉默不语的我,不时地回想过去。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蔡琴《被遗忘的时光》

《我的清迈我的城》作者多吱在书的开头如是写道:“可能谁心里都有这样一座城:与世无争,没有压力;只闻花香,不谈悲喜;美食丰富,丰俭由人;喝茶读书,不争朝夕;阳光暖一点,再暖一点;日子慢一些,再慢一些……清迈就是这样一座城,一个住下就不想走的城,一个刚离开就开始想念的城。”清迈,是这样一座城,一个邓丽君记忆里挥之不去的“小城故事”;凤凰,又何尝不是如此,凤凰桥,沱江水,吊脚楼,边边城,文人墨客的第二故乡,沈从文笔下令人魂牵梦绕的精神家园。此时此刻,面对此情此景,冥想此人此城,我们身未动,心已远。

——题记

2012年的清明假期,我与异地异校同读研一的大学某同学A君约定同去凤凰,开启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于她,一来放空心情,二来通过旅行愉悦身心;于我,一则是瞻望沈老故乡、祭奠从文墓穴,二则是追寻李志辉《水墨丹青凤凰城》足迹,领略这方风水宝地、人文风情。旅行,是为了寻找自己,抑或放空自己?我们带着思考行走在路上。

凤凰,地处湘西,少数民族(人口以土家族、苗族和汉族为主)聚居地,偏安一隅,山灵水秀。因为是穷旅游、慢旅行,我们乘坐普快火车到吉首换行。我打广州走,她从武昌出发,长沙会合后再一同前往。在广州去往吉首的车上,年轻大学生较多,一打听也多是去凤凰或张家界旅游的。我邻座的两位美眉便是某职业技术学院的大学生,她俩都是广东人,第一次出省去北方(注:在广东人看来,广东以北都是北方),内心不免有些小激动,交谈远眺吃零食,一刻不得闲。或许是因为我显老的缘故吧,她俩打死都不相信我是大学生,但明显对我还是比较有好感,老是问我一些基本地理常识和旅游知识,问的多了,她们也不大好意思,于是塞给我一些零食吃,我笑笑婉拒了。最后,她俩把我剩下的三个爽歪歪喝了,对了,其中一个分给了对面的小朋友。我回座后问起,她俩如实说了,很是淡定,我说怎么不给我留一个,她们不假思索地说“你已经喝过一个了呀”,我无言以对,竟然觉得她们说得很有道理?!最后的最后,她俩中靠近我的那位伏在我腿上我伏在她背上度过了颠簸、奇幻的一夜。

翌日凌晨,醒来已是五点半,匆匆洗了把脸,互换了联系方式,告别后径直去寻小A。小A这时也已收拾妥当,略显睡眠不足,但精神很好。下车后我们先吃了个早餐,顺便买好了返程的票,接下来就是大巴开往凤凰。坐在大巴上,看着窗外的树木花草,我们内心里大声呼喊“凤凰,我来了”。

从吉首到凤凰,有个半小时的车程。离目的地近了,反而情更怯,一路上我们相视无语,望着窗外发呆,深深地陷入思索之中。此前,关于凤凰这座小城的印象,一是得益于沈从文及其书《边城》,一是得益于音乐家李志辉其曲《水墨丹青凤凰城》。《亚洲周刊》于1999年曾仿效西方“二十世纪百大英文小说”而提出“二十世纪中文小说一百强”概念,历经八年,于2006年最终评出,沈从文《边城》拿下第二名,鲁迅《呐喊》位居榜首,老舍《骆驼祥子》屈居第三。《边城》位不位居榜首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它实至名归,因为它真的是一部好小说,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小说。(鲁迅和沈从文我统称旗手,一个是三十年代,一个是四十年代,其实确切地讲应是“一体两面”:鲁迅代表的是文学现代性中的现实价值,民族文学倾向;沈从文代表的文学现代性中的审美价值,世界文学倾向。一阳刚一阴柔,一壮美一优美,一动一静……建国后,文学现代性不复存在,故不多谈。1980年初,朱光潜曾说:“据我所接触到的世界文学情报,目前全世界得到公认的中国新文学家也只有沈从文与老舍。”老舍及其文学影响举世共睹,堪称前三甲美誉)李志辉《水墨丹青凤凰城》是一首风格唯美的纯音乐作品,没有多余的阐释,没有过度的渲染,有的只是添加了一些凤凰特色,娓娓道来,却仿佛演绎活了一般,令人向往,令人痴迷。正如网上MV所配的图文“不需要染色,因为有自己的颜色”,恰到好处,已足矣。

眼睛望着窗外,一边聆听着唯美音乐,一边随便胡思乱想着,时间就这般一分一秒地流过,感觉好奇幻,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空间,好美好喜欢。忽然,车内有人失声尖叫,待我反应过来时,大家已将目光投向窗外的某片黄色区域。那是油菜花,排列在山谷两侧,竞相生长着,黄黄的,油油的,煞是好看。经过这一次“变故”,总算是把我拉回了现实,不能再胡思乱想了,索性连音乐也不听了。我回看来时的路,九曲十八弯,加上司机师傅彪悍的车技,当真是原生态——生猛。还好,大巴就快要到站了,否则恐怕是要受些苦头了。我下意识地拿出手机,一条未读短信,打开看是那位广东妹发来的,她们先去了张家界,不用凤凰碰面了。

大巴如期到达终点站,凤凰到了。

我和小A选择了可来客栈(可来可不来),一家家庭旅馆,客栈老板是典型苗家男人,老实腼腆,不大健谈,但人很好,总能给我们提供一些良言忠告。客栈和普通标间也没多大区别,只是添置了一些当地元素,因此显得很是安静祥和。墙上挂着一幅画,冬梅傲雪,奠基了房间基本色调——红与白;除此之外,还有两张苗族少女盛装劳作挂饰;电视机一侧放着一簇荷花盆栽,红花绿叶,相映成趣;地上靠门处摆着两张低矮青藤板凳,娇小可爱。窗外青瓦白墙,蓝天碧水,屋内花红叶绿,白雪皑皑,其余别无长物,但我们却很欢喜。小A选定了靠里的一张床开始收拾衣物,我到阳台对着沱江水、吊脚楼方向抽了一支意味深长的红双喜。

休整片刻,我们往人流走去,第一站是凤凰桥。桥是凤凰的要塞,可远观全景,亦可凭吊先人,当真是到凤凰后的第一驻处。那天瞻拜完凤凰桥后,我在日记中写道:“站在高高的桥上,眺望参差斑驳的吊脚楼,看那沱江水缓慢而又坚决地向下游流去,时而听闻撑船的艄公吊上几嗓子,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不因游人而加快脚步,也不因现代化而变得嘈杂无序,与都市慢着几个节拍却与古镇相映成趣,给人安恬、舒适、无何有之乡之感……走在古道上,呼吸着古镇吹来的气流,有一种忽明忽暗的感觉,人生中的那些理想和追求是不是一种多余?那些痛苦和彷徨是不是自寻烦恼?就这样安安静静、平平凡凡、糊糊涂涂地度过一生岂不是很好?”这桥啊,总能承担游人过往余思。

躲进小城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思索人生那是哲学家们的事情,我们这些俗人只负责游乐。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我们又何必庸人自扰、自寻烦恼。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哲人笑我太天真,我笑哲人太当真。

桥下有卖花的小妹,有租苗服的点帕,也有卖橘子的阿婆。花过于虚,橘子过于实,还是苗服最适合走过场过一把瘾。小A也是一般心思,她负责摆pose我负责拍照,只是戴着眼镜总感觉怪怪的,脑补了下墨镜形象,还好不算太坏。

沿着木栈道往前走,一路金银首饰创意集市,眼睛根本停不下来,结果就是我们买了一大堆小玩意回客栈,有戒指项链手链香囊香包,有的没的一包又一包,好开心。对了,路上还遇到三个小朋友好可爱。那个小baby还太小,只能待在背篓里抠鼻屎,因为他90后奶爸没时间跟他玩;小男孩好淘气,老是跟他妈咪打闹,可是一有客人过来,他又变得好乖,真是大小孩,另,他和他妈咪长得好像哦;小女孩正是十三四岁豆蔻年华,但比同龄的女孩乖巧懂事的多,她现在已经可以自己照看小摊了,还很配合得接受我们的拍照。两年多过去了,不知道这三位小朋友怎么样了?小baby已经会走路跑步了吧,小男孩应该也长大了,他是否还和妈咪经常打闹摆摊谈笑?小女孩应该还在那里,相比更加乖巧懂事了吧。

吃喝玩乐赏风景,一日好似一年影。试想一日都作甚,也无风景也无影。

同处一室,相安无事。次日,我们沿河而下,泛舟于沱江之上,向沈从文先生墓地进发。

沱江泛舟,自是别有一番风味。众人喝彩声中,艄公用力一划,湖面上唱起云水谣,响彻两岸。现在已记不清艄公唱的是哪一出,但在这称为许愿湖之上,我抛出一枚五角铜币,向着天地许了一个愿,希望某年某日它可以实现。船行至一半,艄公靠岸,正对面是一酒庄,“阿公的酒碗”,男客下船喝上几杯过河酒。酒过三碗,继续上路,不一会儿抵达沈公墓园。沈公生前尚简,死后墓园亦简朴至致,石阶处立一碑,刻着他名言一句“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应该是当地政府所添加,以示众人。其真正墓碑处没有墓碑,而是一块孕璜石,石书“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其石简朴之至,不事雕琢;其文微言大义,晓谕众生。一时感慨,难以自已。是日清明,石前鲜花两束,我未曾带花,只好从口袋里抽出香烟一支,慢慢点上,供奉石前香火处。坐下来看烟燃尽,便匆匆离开。山脚处有一家书店,听涛书社,买了本《边城》,盖了几个章,之后和小A会合下山消失于人群中。

凤凰,白天是静谧祥和的,夜晚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原始而疯狂,热情而奔放。不论是篝火晚会之焰火表演,还是亮如白昼、响彻古镇的各色酒吧,它焕发出的是古镇表面背后的另一个自己,喜欢安静但又羡慕喧闹,收敛着自己却束缚不了天性。“噪起来吧,董小姐。”

我们没有去名声大噪的“守望者酒吧”,也没有选择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孟婆汤酒吧”,而是找了家人少的“湘西往事酒吧”。为营造气氛,两人分开坐,点一杯喜力,静待精彩上演。夕阳西下,夜色笼罩,酒吧里游客渐渐多了起来,驻唱开始上场,一曲曲爱恋离别故事萦绕期间。但期待已久的艳舞终究没有看到,小酒吧就是小酒吧,就这样吧。期间倒是出现一段小插曲,两位美女过来借烟,也算是被搭讪了,不至于一无所获吧。当主唱唱起那首伍思凯的《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时,我忽然想起来时车上放的那首MV,拿手机百度搜索,原来那首歌叫《为爱停留》,悲情王子郑源的歌,唱得真好。

妞妞说,沱江水映着吊脚楼,夜晚的凤凰,让人想谈恋爱。我是个浪子,不迷恋港湾,但我觉得她说的话此时此刻很有道理。可是呵,道理我们都懂,却依然过不好生活。

旅行的日子过得真快,算算行程,明天该返回了。路还是原路,人还是我和小A两个,只是这次我没留下多少回忆,只记得我在路上重新读了一遍《边城》,但怎么分离的,车上还有什么其他见闻却都忘记了。小A前几天跟我说,当时离别时我们有拥抱的,但我不记得了,或许有吧,或许没有,这有什么分别吗?

凤凰去过的地方当然不止这些,比如苗人谷,比如熊希龄故居,可这些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一部分,核心记忆还是它的核心成分,因为那里承载了我的记忆和回忆,还有凤凰的精华和精髓。人啊,这一生去过的地方何其多,留下的记忆又何其有限,而那长存心底的必然历久弥新,这便已足够。

只是,每当一人的时候,听到郑源的《为爱停留》,就会想起你。那年我在凤凰遇见你,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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