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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最后的夜晚》没看懂?那你有必要了解一下毕赣

2019-01-05  本文已影响17人  电影夫人
作者|电影夫人

昨天,2018年的最后一天,《地球最后的夜晚》上映了。

不知道有多少情侣幻想着,在2018年的最后一个夜晚走进电影院,在2019年的开端走出电影院。

用一张电影票和一个吻,浪漫跨年。

然而,大概有多少情侣是抱着这个愿望走进电影院的,大概就有多少人失望出来。

因为——没看懂。

甚至不少人表示看睡着了。

本来寄寓了大家美好愿望的影片,首映当天出现了大量差评。

豆瓣评分从之前的7.5分降到现在的6.8分,淘票票更是打出了3.4的低分。

随之全国院线排片也从首日的34.1%降到第二天的13.7%,上座率更是从46.4%降到5.2%。

2018年的电影中,争议最大的莫过于这部跨年档的《地球最后的夜晚》了。

梦境与现实、2D与3D的混合使用、打着一吻到天明浪漫噱头的电影,看完却让无数人内心懵逼。

那么,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作品,和一个什么样的导演呢?

《地球》作为毕赣第二部电影,不仅耗费了四五千万的投资,而且还有汤唯、黄觉、张艾嘉等实力演员的加入。

相比导演之前的作品,《地球》更加精细。

摄影指导是《刺客聂隐娘》的摄影师姚弘易;

文学顾问是《一代宗师》的编剧顾问张大春;

声音指导是《白日焰火》的录音师李丹枫;

电影配乐是著名音乐人林强。

每一个搭档都是实力派。

不禁感叹,导演真是个神奇的人啊,不仅能获得资本的青睐,也能得到前辈们的欣赏和帮助。

甚至前辈李安也忍不住夸毕赣这个凯里小伙是“天才”。

2016年7月,一部几乎没有的宣传、排片极少的《路边野餐》,走入了大众视野。

这部看起来不太卖座的电影,却让青年导演毕赣赢得了业内业外人士的一致好评。

与此同时,他凭借此片,一举获得了第52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新导演奖。

电影《路边野餐》讲述了一个生活在贵州凯里的乡村医生陈升,为了寻找侄子,来到小镇荡迈的故事。

在这个亦真亦幻的小镇中,他与逝去的爱人在一个神秘时空获得重逢。

《单读》杂志的副主编刘宽在看这部电影时,曾以为这部电影的导演,是一个四十多岁,生活失意,日常酗酒的中年男人。

但当她了解导演后,她惊呆了,拍出野餐时,毕赣才26岁。

26岁的张艺谋,还在咸阳国棉八厂当工人;26岁的姜文,还在演《芙蓉镇》没想过自己拍电影。

但毕赣的26岁,已经在各种国际影展中穿梭了。

所以如果非要从国内的年轻导演中选一个出来做导演界的“锦鲤”的话,毕赣一定在TOP10。

因为这个男人的天分、运气和骄傲都太叫人嫉妒了。

天分

1989年6月4日,贵州凯里的一个小地方,一个后来被叫做毕赣的男孩出生了。

在这个闭塞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孩子长大后会把凯里这个小地方拍进自己的电影。

当然,毕赣的姑爹陈永忠更不会想到,自己将成为电影的男主角。

多年后,凯里成了毕赣电影灵感的源泉。

毕赣小时候盯外婆家屋外的苏联式圆球遥想宇宙。

后来《路边野餐》中,卫卫钟爱的玩具是一个圆球。

曾经洗矿的溪流,成了他的灵感来源。

于是《路边野餐》中出现了这一段:

“理发店那女人说‘里面会不会有海豚’,卫卫说‘怎么会有海豚,这是在重工业污染。’”。

贵州多山,终年云雾缭绕。

也许这让毕赣想起了《阿玛柯德》的名句“雾这么大,你要去哪里?”

所以《路边野餐》中,陈升从监狱出来后坐在好友的车里,远方一片氤氲。

毕赣在凯里汲取灵感,凯里也赋予了电影一种“野味”。

山路,隧道,绿皮火车,汽车,摩托,船,水系,台阶。

好像除了凯里,没有哪里能完成这样的长镜头。换句话说,毕赣拍出了无法复制的独一无二的凯里。

看过毕赣电影的人都知道,他的《路边野餐》不像一般商业电影那样花里胡哨瞬间夺人眼目。

比起《无名之辈》这样借贵州话戏谑的电影,《路边野餐》可以说完全没有泪点和笑点。

但它凭借着独特的视听语言和诗意的结构方式,完整地展现了更加深邃的贵州区域特色。

不同于惯拍甘肃的李睿珺电影里的辽阔大漠,地处中国西南的贵州,在毕赣里电影里阴冷、潮湿。

也不同于屡拍汾阳的贾樟柯特色江湖,毕赣镜头里的江湖浪子,多被现实打晕了头。

陈升年轻时是个混混,但之后成了个医生,也写点诗。

这部电影,一向不轻易表扬年轻导演的戴锦华,也说自己喜欢《路边野餐》的那种野生元气。

野生,这词适合毕赣。他的天分,就是野生的。

这野生的天分,让它随时有个诗意的维度看环境。

类似的闭塞乡村,中国有上千个,它们孕育过社会底层最卑微的人群,也会逼疯一些外出打工者或者无家可归的江湖浪子。

而毕赣天生就是一个创作者,别人口中的闭塞小地方,却给了他尽情创作的时空:蜿蜒的隧道,空旷的废弃工厂,这是他思想遨游的地方。

运气

当然,光有天分也没法被大家看见,过分的出众,反容易被人骂成疯子。

对于一个做艺术的人来说,人生最大的“锦鲤”,就是遇到赏识自己的人。

误打误撞考入了山西传媒编导系的毕赣,开启了他的北方生活和导演生涯。

换了地域的毕赣,迅速觉察到了家乡对自己创作的影响。

2008年,他在大学期间拍摄了个人首部短片《南方》,结果短片被慧眼识珠的老师看中,并在校内的“光影随行”影展获得了金奖。

2012年,他又拍摄了黑白短片《金刚经》。

这部短片不仅为后来的长电影做了准备,也让更多人看到了毕赣的才华。

就在那一年,香港ifva电影节特别表扬奖颁给了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导演。

也是在这一年,毕赣决定创业。他和朋友在凯里开了一家婚庆公司。

大同小异的场面和说辞,毕赣觉得无趣;别人要的夸张和世俗审美,毕赣也给不了。

很快,婚庆公司就倒闭了。

之后,毕赣考了爆破证,在他看来这很酷。

但是酷归酷,他根本不敢真正实操,所以这个行业毫无疑问,没办法接纳他。

没有办法,似乎除了导演,其他路都不适合他。

但他并不焦虑,他觉得自己状态不错,决定回去当个导演。

毕赣只要回到导演圈,立马被赋予了“锦鲤”属性。

原来一直很欣赏毕赣的大学老师,看完了剧本,掏出了自己十几万的积蓄,“资助”毕赣完成了后来那部惊讶了观众的《路边野餐》。

人们惊讶于毕赣电影中的镜头方式:

原来商业电影快速剪辑霸屏的年代,院线电影还可以连续几十分钟不切换镜头。

也赞叹他电影中的浪漫和诗意,时间与记忆的哲学思考。

骄傲——创作者的自信

毕赣的奇特和天分,使得赞扬和批评都接踵而至。

有的人夸赞他,“你的电影像王家卫、侯孝贤、大卫林奇、阿彼察邦的结合体。”

毕赣想都没想,耿直地回答“这说的很像葫芦娃。”

他知道,电影的评论总是很窄的,需要用观众熟知的导演来帮助表达。

也有人嘲笑他取景的单一:如果毕赣离开了凯里是不是就拍不出好电影了?

答案当然不是。

在与戴锦华对话中,戴老师开玩笑说“毕赣拍凯里,和北大学生拍未名湖,其实是一样的,因为便宜。”

但毕赣笑答“如果我在北大读书,我可能不会被老师批评,因为我可能拍湖底。”

一个艺术家,与他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看世界的角度。

面对大家的质疑,毕赣认为,如果没有突破,出不出凯里都一样。

他对自己看世界的维度,一直没有什么怀疑。

也许,这就是一个艺术家对自己的自信。

但如果非要说《野餐》有什么没拍好的,那就是镜头。

他曾公开谈论《野餐》不够精致,40多分钟的长镜头因为技术问题实际上停机拍了两次。

所以当《地球》有了更多人的支持后,毕赣过瘾得不得了。

先是花了一年多研究3D,之后又把演员“绑”到了外婆家学习贵州话。

在众人都伸出橄榄枝的时候,毕赣也一直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感觉。

但正是因为如此,张艾嘉、汤唯、黄觉、明道……各路优秀演员都被吸引来了。

在《地球》的拍摄中,张艾嘉都一再要求“毕赣,你不准删我的戏”。

但毕赣还是根据剧情删了不少张姐的戏份。

明道想来串戏,于是毕赣给明道老师安排了一个交警的角色。

“一开始只拍了个背影,明道不满足;于是又拍了一个全景,明道老师完成地很好,观众都找不到他。”

但这些演员都是情愿的,他们甘愿在毕赣的电影里,变成一个小角色。

不仅是对电影,毕赣对待自己的人生,也冷静而智慧。

在别人思考“婚姻与事业”问题的时候,毕赣抱上了第一个孩子。

早结婚的他,并没有同龄人的对婚姻、事业、地位的焦虑,他甚至不担心自己在电影上失语。

他热爱表达和思索,所以他不同于他人。

而他的才华,在冥冥之中给他带来了好运。

这样地被世界善待,所以他注定是个骄傲的人。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一直来都顺风顺水,只是他创作者的身份,给了他诗意看世界的权利。

他曾说,《路边野餐》和《地球》拍摄完成后,自己想表达的都讲完了,荷尔蒙也消耗完了,人畅快了 。

而下一部电影,可能是改编自一个小说。

他一点也不着急,一年也许两年,但无论如何,大家都在期待他给我们带来更多惊喜。

谁知道呢?也许想念他的观众,会偶尔吟起那句“为了寻找你,我搬进鸟的眼睛,经常盯着路过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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