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良堂》·五
警察（良）×影帝（堂）
圈地自萌是界限
上升便是对喜欢的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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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堂周九良各自将这十年间所有的经历和盘托出。
不添加任何感情色彩，就像是在转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你可知道，同一个时间，不同的我们，也许正处于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回望着远去的车尾气出神，你在亲人的血污之中失神呆滞。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征兆的。”孟鹤堂望着茶几上早就凉透的饭菜出神，然后才缓缓开口，“原来我那天好奇回望过去的警车是去你家的，当时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开始自责起来，“若是当时的我脑子能多转几个弯儿，我能追着那警车扬长而去的虚影，那样我也许能抱住十五岁的周九良，我就能告诉他：‘别怕，你还有孟哥呢！’然后陪伴着他，为他隔绝所有的凄风苦雨。”
周九良一直在回忆以前的种种经历，一直都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却在听到孟鹤堂的话之后落了泪。
“孟哥，九良明白你的意思。”周九良抬起头，大手糊了一把脸，继续开口，“只是我能再遇见孟哥，便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是父母保佑的结果了。往后，孟哥就是九良唯一的亲人。”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其坚定，就像是刻在心里的誓言。
周九良起身挪步至孟鹤堂身边，弯腰坐下，“孟哥，还能不能抱抱如今二十五岁的周九良呢？”
孟鹤堂张开双臂，拥抱如今这个二十五岁的强大威猛的人民警察，“当然可以啊，不管你多少岁，不管你的职业是什么，在孟哥眼里，你永远都是跟在孟哥后面，需要孟哥照顾的小孩儿。”
周九良认真点了点头，发出了沉重的一声“嗯”。
“经历了父母的事情，我立志要做一名勇敢的人民警察，要让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在听见我的名字后都忍不住害怕，要保护所有需要保护的人。”
“……当然，以后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孟哥，九良再也不能让孟哥经历上次那样的事件了。”
“好。”孟鹤堂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
“周九良再也不能弄丢孟鹤堂了。”
“好，我们……‘孟不离周，周不离孟’。”孟鹤堂借用了以前说过的台词“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好，‘孟不离周，周不离孟’。”周九良肯定地复述一遍。
天亮了，所有悲伤的事情也都告一段落了。他们一起重新践行了十年前说好的，要永远做好朋友的那个约定。
周九良直接去了警局上班，孟鹤堂照常去片场拍戏。
二人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又回到了以前一样的平静状态，只是心底最深处的感觉到底是不一样了，再也没有欺骗与遗憾了。
孟鹤堂在片场休息的时候把周九良的备注改成了“周周”两个字，他认为这样才能显示出周九良在自己心里像小孩一样的存在。其实私心里也是认为这样的话周九良才会是自己通讯录联系人的最后一个，只要滑到底部，就能一眼看见的，那个藏在最后的最重要的人。
一个月后。
孟鹤堂的戏终于杀青了，他跟经纪人商量好暂时不接新的剧本，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也是为了弥补这么多年与周九良错过的生活，二人需要时间好好了解了解。
周九良最近也闲着，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案子，也就安顿好队里的工作，申请休了个年假。
由于周九良职业的原因，即使休假也不能彻底脱离工作，他们只好约定去郊外住几天，主营业务是散步和钓鱼，说是慢下来的生活更容易了解对方。
二人租了民居，决定好此次出行洗衣做饭都自己动手，第一次像家人那样的一起生活。
到达的那天已经接近中午，以防第一天来这儿万一找不到买东西的地方，索性带了一些基础的材料。
周九良说这第一顿饭要给孟鹤堂展示一下自己这几年引以为傲的葱油面。其实是因为以前懒，下面条是最方便的一顿饭了，久而久之，葱油面就成了他的拿手好菜了。
孟鹤堂倒也乐得接受，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了周九良爱心满满的葱油面，因为周九良还煎了俩鸡蛋一人碗里卧着一个。
“孟哥，快尝尝。”
“好嘞！”孟鹤堂双手接过不算沉的一碗葱油面，看着上面卧着的煎鸡蛋，心底的感动由内至外，当下就红了眼眶。
“怎么了，孟哥？”周九良从厨房再端过自己那碗面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孟鹤堂低头抹眼泪的动作。“应该不难吃吧，我都做过好多年啦！”
“……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奶奶，她老人家以前给我下面条时就总爱给我的面里卧一个鸡蛋。”孟鹤堂摆手让周九良赶紧坐下。“以前家里穷，她总是把鸡蛋留给我一个人吃。现在……”
“孟哥，别哭。奶奶在天上看见你哭会伤心的，只要你过得开心，就是对奶奶最好的慰藉了。”
“嗯，我都明白。”孟鹤堂再次擦了擦眼眼眶。
“只要孟哥你喜欢吃，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卧着鸡蛋的葱油面。”
孟鹤堂突然笑了起来，“你傻啊，那玩意儿能天天吃吗？那不早就腻味儿了。”
周九良看着他大笑的样子，便明白这气氛算是调节过来了，于是跟着他一起开怀大笑。
吃过饭，孟鹤堂主动要求洗碗，周九良站在小厨房外边等他结束洗碗一起去钓鱼。他倚着门框，看着孟鹤堂窸窸窣窣的洗碗动作，突然就有了要和孟鹤堂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的想法。
当时的他想的是无关爱情的一辈子。
当然，心之所想也就脱口而出了。
“孟哥，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不是反问句，他不是在征求孟鹤堂的意见，只是想要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可是孟鹤堂不明白啊，他以为周九良说的是爱情，可是就看着自己洗碗就能萌发爱情吗？他不相信，他也不敢相信。
身处娱乐圈的他见惯了爱情皮囊下的以爱为名的丑陋模样。两个明明互不相干的人，因为爱情走到一起，到最后再两败俱伤，老死不相往来地分离。如果是这样的结果，他宁愿不要爱情，他宁愿一辈子这样友达以上的暧昧。
他对爱情感到害怕，他甚至做好了孤独一生的准备。
所以他想周九良只是看着自己洗碗突发奇想闹着玩儿的。
他敛去脑海中所有的想法，抬头一笑，像个二傻子一样，“你也是想瞎了心啊！你孟哥也是你敢觊觎的人吗？”
周九良摆摆手尴尬一笑，掩去所有真心，“不敢不敢。”而后转身离开。
孟鹤堂迟疑的那一瞬也是想过两个人过一辈子会怎么样呢？可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
罢了，怎么样不是跟着你啊？怎么样不是跟着你一辈子呢？周九良如是想着。
除了孟鹤堂，在别人眼里的周九良永远是孤傲的代表人物。
以前周九良的生活范围是学校，后来工作了，他的生活范围终于扩张一点儿了，也就是警局，回家与各种各样的案发现场。
所以，对于周九良说在此之前他从未钓过鱼的事情，孟鹤堂一点儿也不惊讶。孟鹤堂一点一滴的开始教他，怎么穿鱼饵，怎么观察鱼儿是否上钩，上钩的程度以及何时收线完成钓鱼的最终动作。
钓鱼这件事需要考验足够的耐心，周九良本就是非常耐心的人，再加上是和孟鹤堂一起的活动，他便更加沉得住气了。
可能是运气总爱眷顾新手小白，也可能是为了给新手小白信心。
周九良的鱼儿率先上钩了，他心里想着孟鹤堂刚才教给自己的手法，终于将鱼儿拉到了自己手里。
“孟哥，你看啊！”
周九良开心极了，两手握着鱼爱不释手，面上笑容极其灿烂，露出了十年前一样的那口大白牙，只是人确实是比十年前更加具有少年意气了。
“呵，还不小呢！”孟鹤堂竖起了大拇指，“周队长厉害啊！”
孟鹤堂看着他的样子失了神，鱼钩上的鱼饵早被狡猾的鱼儿吃干抹净，然后逃跑了。
他收了鱼线，准备重新穿鱼饵，却发现周九良还在独自开心，突然就想为他留下这美好的一刹那。
他找旁边同是钓鱼的陌生人帮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那人着急着自己的鱼饵，只是随意一拍，镜头里只顾着开心大笑的周九良，却没注意好孟鹤堂的温柔的目光。
可能在陌生人心里这是一张极其普通的生活照而已，可是在孟鹤堂眼里，这样少年意气风发的周九良，不知道多少年才能碰上一次呢？
同样在周九良眼里，那大概是他孟哥最温柔的目光了。
真好，他所有的温柔都是为我的。周九良看着照片如是想着。
傍晚，太阳落山，他俩也不回去，就在鱼塘边闲聊，说要等月亮升起来，一起赏月，赏水中月。
镜中花，水中月，向来可望不可即。就像二人心中的感情一样，虚无缥缈，看得见，抓不着，一伸手，空空一拳空气。
“我做了警察之后呢，任何危险的任务，我都首当其冲。为什么呢？因为我孤身一人，我没有任何牵挂，就算有一天我英勇献身了，那也算是完成了我当时报考公安大学的初衷了。”
孟鹤堂心疼。“九良？”
“我没事儿。”周九良的目光挪向水中月亮的倒影，“当时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在想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差的结果不就是‘一抔黄土两行泪’吗？感动的人或许还会记着我一辈子呢！”
周九良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孟鹤堂眼底。“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周九良也有要牵挂保护的人了，我不想身先士卒了，我开始想要做一个惜命的人。我甚至想要比你活得更长久，永远永远跟在你的身后，永远保护你。”
孟鹤堂伸手握住周九良的左手。“好。”
“你往前走，我跟着你。”周九良继续开口，手指天上躲进云层后只剩下的惨淡月光的月亮，“像月亮，一直一直跟着你。”
“即使明灭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