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日子，从前的你

在华北平原的小村庄已然是春天了，气温逐渐上升，近日又凑着两会的光，天蓝云白风清日朗，我的小心脏也跟着欢快起来。

午后，在街道上散步，阳光穿过还未冒出新绿的枝丫，暖融融的。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到如今，这条路我走了多少回，随着年龄的增长，反而觉得路程越来越短，房屋越来越矮。

午饭前和母亲闲聊，听闻从前邻居家一大哥终于在将近40岁的时候结婚了。提起这大龄哥，我又想起一段年少往事。

十多年前。我在县城读初一，哥哥初二，姐姐初三。当时都住校，两周放一次假，两天半时间，可以回家。每逢第二个周五，上完下午前两节课，就可以回家过个周末。

有时候我和姐姐自己骑自行车去学校，到了放假的时候，再骑车回家。有时候是爸爸开着农用三轮车送我们三个去学校，等放假的时候爸爸不一定有时间去接，我们就会自己想办法，当然，这种情况很少。

那个时候手机并不普及，我们也没有办法提前联系确定爸爸是否来学校。有一次，放假，我和姐姐背着书包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潮，走到学校旁边的马路上，四下张望，不见父亲的踪影，便决定自己走回家去。

在水库边的马路上，我蹲下身体系鞋带，姐姐在身旁站着等我，一辆摩托车从我们俩左侧呼啸而过，却又突然刹车，我听到有人呼喊姐姐的名字，便抬起头，原来是邻居家的大哥哥，他说可以用摩托车带我俩。

那一刻，我和姐姐欢呼雀跃，像极了三岁的孩子得到一颗棒棒糖的样子。

摩托车呼啸在初秋的暖风里，平坦的田野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白灿灿的棉花，一行又一行，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多年以后的今天，我在西安，在关中平原。举目望山俯身掬水的时候，常常想念遥远的华北。那才是我心中真正的平原，一马平川，一望无垠，绿树掩映着村庄，还有夕阳红嘟嘟的脸庞。

十几分钟后，我们就到了家里。一进门，就看到西墙下的菊花，黄艳艳地绽放着，热烈又多情。厨房里，妈妈烤好的红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些都不重要。无论有多少美食美景在眼前，我们放学回家进门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大声呼喊：“妈妈”，听到妈妈的应答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跑进房间吃红薯。

多少年过去。无论我们走多远，不管我们长多大，每次回家，都必然先叫一声妈妈。妈妈在，家就有温度。妈妈在，孩子的心就有归属。

深夜不眠，窗外的风柔柔地吹着，夜色阑珊。不知道，远行路走多久，才可以切换成归途。

沐梓青

2017.3.9    23:10初稿

2017.10.24  12:00再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