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嘛要依靠你?!
经过了好多天阴雨的日子后,太阳终于上班了,肯普照一下大地了。趁着天好,我和妈妈坐车到南京西路散步,沿着南京西路走过了人民广场,一路来到了南京东路。我们手拿咖啡漫步在上海的街头,享受着难得一见的阳光,甚至还在某个弄堂里拍了照。我俩心情大好,一路海阔天空地聊着,聊起了生活、工作,还有爱情。
聊着聊着就谈起了我往年在加拿大时一个大学同学A的“婚姻”。那时候,我还在国外,许久不见的我俩见面叙旧,她徐徐地讲起如何与他相识、相恋、然后开始同居的。由于那个男人的妻子在国内,而两人长期分居,女方行踪不详,所以他无法离婚,这意味着A将只能以同居者的身份和他在一起,而永远无法成为他的合法妻子。可即便如此,A也是一门心思跟定了他,做起当了全职“太太”,还生育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在外人看来,也还算美满了。我倆相见那天,在太古广场散着步,A手推一个婴儿车,里面躺着一岁左右的女儿。那个手推车看起来破旧不堪,随着车轮滚动,不知从车子的哪个部位不间断地发出高分贝的吱吱的鸣叫声,噪声之大,足以盖过我们彼此低声交谈了,左右两旁的路人也不时地回过头来好奇地张望。旁的也就罢了,小小的孩子就躺在车里,这么大声的噪音长此以往会不会对她的听力造成破坏?考虑到孩子的健康问题,我建议A,让孩儿爸爸给娃换辆新的婴儿车。“说过了,他不给钱。”A淡淡地回答我。她回答的云淡风轻,脸上始终荡漾着笑意,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反倒是我,走着的路忽然停顿了下来。“什么?”我不禁提高了音量。接下来的事情,无非是我不顾A爱不爱听,开始对他的同居男友进行无情地批判,什么他对她不是真爱了,他自私得令人难以置信了。。。
一晃N年过去了,世事已经换了不知多少轮光景,我们也肯定都变了,老了。我回国定居,而A,为了替男友省钱,甚至没有一个自己的手机,起初我们还通着邮件,这是我们唯一联系的纽带,后来我国外的邮箱在国内变得不灵光了,登陆不进去了,加之国内生活节奏之快,渐渐的也就与A断了联系。
今天再次提到A,想起了N年前的往事,我们的谈话,也想起了我当初的不忿。事情还是同一件事情,但今天再度谈起,感觉自己与当初判若两人,心境竟完全不同了。笑笑当初幼稚的自己,竟多出了些对A的理解。
今天的我,经历了一场婚姻的我,显然蜕变了。也许没有变得更为出色,但一定比从前变得超然物外了。从前的我,就像这天下千千万万的女孩儿一样,向往爱情,觉得自己为爱而活,甚至可以为爱而死,认为这生活中如果没有爱情,简直就是行尸走肉,不能理解那些死了爱情却还执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无数个家庭是怎么熬过来的。
带着对爱情的期许,不经事的我走入了婚姻。六年后,我带着满是裂痕的心,踉跄着走出了婚姻,蹒跚着走过了爱情。我见证了自己的爱情从生到死的全过程。爱情的死去,就像自己的孩子死去一样的撕心裂肺,但无论如何,我还是活着走出来了。除了我的那颗碎过了无数次又无数次勉强缝补好的千疮百孔的心,我拿不出什么来祭奠我的年轻的爱情,我的就这么匆匆死去的青春。
今天的我,听到那些或凄风苦雨或情意绵绵的情歌,已是无感。我可以旁若无人、镇定自若地独自出入电影院,任凭前后左右坐满了撒不完狗粮的九零后、零零后。我早已不再依靠男人,或渴望依靠男人,任他是谁。我依旧渴望一个伴侣,但他更多地将会是我灵魂上的伴侣,心灵的对话者,我们将共同发声,有同样的话语权,我们互补而又平等,我们可以在一起,也可以是完全独立的两个人,我们选择在一起不是为了惧怕独身而对寂寞妥协,而是在一起可以成就更好的彼此。这是不是爱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如果他在,我将感恩着成为世间最幸福的人,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他,I will be just perfectly fine。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他,那么我将会是我灵魂上的伴侣,我将会是我的心灵的对话者,我不会强求自己什么,也不会对自己妥协,我将活得像一汪不起涟漪的池水,岁月静好。一个人的生活,幸福一样可以降临,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对于A,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女人渴望依靠男人,这不是罪,如果她有幸可以觅得一个愿意让她依靠的男人,那他们也将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一对。A过的生活,我过不得,但这并不说明她做成了一件我做不成的事情。我虽然并不赞同她,但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犀利地反驳她。蹚过生活的浑水,我变得理解了。世界上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种生活,无关对错,完全不用活成你死我活。缘起缘灭,平常心。愿此生高远,愿不负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