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1）

我拉着笨重的行李箱

跟在一群熟悉而又陌生的人身后

明明不认识

潜意识里却是大学的同窗

我们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

想找一处地方落脚

那是一座校舍般的危楼

我拒绝前往，与他们分道扬镳

我听到他们扬高声音

说先让我入住，再告知真相

我坐在喷泉边，抱着孤单的行李箱

休息着经历了长途跋涉的脚

我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

路过山吃海喝的人群

饥饿而疲惫

想着要不就找一个洗碗的工作

当初也不是没有做过

只是，那一桌桌的珍馐美味

却像极了魔王的泥丸秽汤

我拉着那只咕噜噜的行李箱

来到了要投靠的地方

有人来接我了

我跟着来人穿越一片沙土地

攀上一座高坡

路过一片澄碧的湖

湖中有金红色的锦鲤跃上台阶

有人说可以炖汤

有人说最好放生

忽然下起了大雨

人人都撑起了黑色的伞

我们走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的脚无比酸软

终于来到一处大棚

大棚里是另一个世界

像是拥挤的地下室

一户挨着一户

洗尘宴安排在楼道口的一张蒲席上

楼道外是铁门

铁门外有焊工拿着工具贴着瓷砖焊接

说要让墙面更整齐

宴席结束，我们便要离开了

举办宴席的人说要把蒲席留下

留给别的人继续用

我跟在他们身后

去真正落脚的地方

像是行走在晦暗的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