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看到几十年后自己的状态，真的不好吗？

读书笔记｜毛姆：《月亮与六便士》

我不想谋生，我想生活。
爱自己，是一生浪漫的开始。
——奥斯卡·王尔德

月亮与六便士

查尔斯·斯特里克兰本是伦敦的一位证券经纪人，他家庭幸福、事业成功。但突然有一天他毫无征兆地抛弃了妻子儿女和事业合伙人，独自离开家乡去了巴黎。没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在大家都猜测他在别处过着奢靡生活之时，真相却是他住在当地条件很差的旅馆，连温饱都难以解决，还吃尽了各种各样的苦头。但他却甘愿如此，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他在追求自己心底最想要做的事情——画画。尽管在那时，他的画还不被认可，不能使他谋生，但他似乎不在乎这些。他对关心他的人冷酷无情，对一切世俗的东西都不屑一顾。后来，他到了美丽的、与世隔绝的塔西提岛，在那里娶妻生子，埋头创作——甚至在生了非常严重的病之后也还在坚持画画。终于，他完成了自己最伟大的作品，完整地、酣畅淋漓地表达出了自己这一生的内心世界！而当他双眼失明，感到自己时日无多时，又让妻子将这个作品完全毁掉。也许在他看来，创作的过程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收获，既然创作已经完成，他也就无怨无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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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罢这个故事，我感到被绑在一条人生轨道上的自己，在书中跳出了这条轨道，跟着查尔斯在追寻梦想的世界里肆无忌惮地徜徉了一番。查尔斯·斯特里克兰可以在四十岁的中年时期抛下一切，抛下在他人看来非常重要的一切，去做自己内心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这里当然会涉及到一系列的冲突：理想与现实、艺术与生活、自我与社会、感情与理智、精神与物质……当然，在这些矛盾中，查尔斯都选择了前者。

而此时我想要问自己一个问题：我有没有像查尔斯那样的真正想做的事情呢？

其实这个问题我在高考后填志愿时就已经问过自己。记得当时我看着厚厚的填报志愿指南里琳琅满目的专业名称，感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却好像又没有太大的好奇心。学外语？可以。会计？也行。最想学的也有，就是各种艺术类的专业，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非它不可的。我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感受最想做什么事情的能力。读了十几年书，在高考后选则大学要学习的专业时，甚至都没有一个斩钉截铁的想法，不知道自己最想学什么，说起来好悲惨啊。

不过，即便有，又怎么样呢？我能为了这件事情抛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吗？

我想我并没有抛开一切的勇气，所以我注定是当不了艺术家的。但没有关系，当不了艺术家，也可以拼命认真地生活。有人说某些工作让人一下子可以看到几十年后自己的状态：每天看起来好像很闲，又累，又感觉自己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成。但我一直认为，在看似日复一日的工作中，其实每天都是有变化的。几十年后的自己也许还在做一样的事情，但那和现在的自己一定是不一样的。那时，经过了日复一日认真、投入的工作，我们可能积累了不少经验，在岗位上更加从容不迫了；那时，我们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成为了行业的佼佼者，享受着有一技之长的幸福感。如果几十年后的自己是这样的状态，一眼看到就看到吧，毕竟看到和真正做到之间还远着呢。我一直觉得街边小吃摊中能熟练地制作一套煎饼果子的人是很酷的，因为无论是做什么事情，只要能够做到极致好，都会让自己感到很幸福吧。电视剧《请回答1994》中有一句台词给我的印象一直都非常深刻：无论选择哪条路，肯定都会对没走的那条路念念不忘吧，所以这世上没有毫不后悔的选择，而且生活也是没有正确答案的，只要坚信选择的道路就是正确答案，并把它变成正确答案就可以了。

“千里始足下，高山起微尘。”如果不能抛开一切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那就从足下开始吧，千里之外，也一定会有属于你的塔希提岛一般的美妙风景。

刘瑜在《纽约客》中写道：“我50岁的时候，要风度翩翩地走在哥大的主干道上，头发灰白，满腹经纶，从我身旁经过的人，都觉得如沐春风。”那么，我就在几十年后的师大巨人广场上让人如沐春风吧！

（2019年3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