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杉版资治通鉴【1417】逆来顺受，悦纳一切。20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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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五日，皇上在太庙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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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八日，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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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以天下掌握法律的人多有乖错，同样的罪，判决却不一样，八月一日，下令：诸州死罪，不能自行处决，全部交到大理寺复审，审查完毕，然后上交尚书省奏请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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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十日，皇上在太庙祭祖。十一九日，在南郊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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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七日，新义公韩擒虎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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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四日，任命内史令杨素为尚书右仆射，与高颎专掌朝政。杨素性格疏阔，能言善辩，对他人的评价和态度，全凭自己心意，朝臣之内，颇推崇高颎，敬重牛弘，厚待薛道衡，而蔑视苏威，其余朝贵，大多被他凌辱。他的才艺风调优于高颎；至于推诚体国，处物平当，有宰相识度，就远远不如高颎了。

右领军大将军贺若弼，自认为功名超出朝臣，每每以宰相自许。既而杨素为仆射，贺若弼仍为将军，心中不平，形于言色，因此被免官，而心中积愤更甚。过了很久，皇上将贺若弼下狱，对他说：“我以高颎、杨素为宰相，你总是公开宣称：‘这二人只会吃干饭而已！’这是何意？”贺若弼说：“高颎，是臣的故人；杨素，是臣的舅子。臣知道他们的为人，确实说过这话。”公卿们上奏说贺若弼心怀怨望，罪当死。皇上说：“大臣们依法做出判决，你可自己提出活命的理由。”贺若弼说：“臣仗恃陛下威灵，将八千兵渡江，擒陈叔宝，希望能以此求活。”皇上说：“这已经格外重赏，怎么又拿出来说！”贺若弼说：“臣确实已蒙格外重赏，但如今还格外求活。”既而皇上犹豫数日，爱惜他的功勋，特令只是除名。过了一年多，又恢复他的爵位，但是，皇上还是不信任他，不再任用，只是每次宴会的时候，对他还是非常优厚。

华杉曰：

中国历史，作为臣子，只有四个字的规矩：逆来顺受。不能讲“理”，只能讲“礼”，因为“理”只是你的“理”，别人有别人的“理”，而“礼”是明确的，就是谁该听谁的话，就是让你逆来顺受。你服不服，都没有意义，因为你没有任何权利。心怀怨望，依法就是死刑，还有什么不服呢？你只能放下一切，毫不动心，随遇而安。贺若弼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就要闹，“臣子”要跟“君父”闹，就像小孩子使性子，怎么处理，全看皇帝心情，都是自取其辱。那时代本无个人尊严，不服你就隐居出世，要功名利禄就只能规规矩矩，不能两头都要。

逆来顺受，随遇而安，不死就行，要死就死。这就是“礼”。不要自己找死，也不要求生欲太强，搞出些多余的动作。君子修身以俟命，我们能管的，只有自己，身外的一切，都悦纳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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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司上言：“府藏全部储满，没有空余的地方，粮食都堆积在走廊大厅了。”皇帝问：“朕既已薄赋于民，又对功臣大加赏赐，怎么还是越积越多？”回答说：“收入总是多余支出，略计每年赏赐所用，最多数百万段，对库藏并没有影响。”于是再兴建左藏院以积储。皇帝下诏说：“宁愿积储于民间，不要藏在府库。河北、河东今年田租减去三分之一，军人家属减二分之一，差役全免。”当时天下户口每年增加，京辅及三河地少而人多，衣食不足，皇帝于是向四方发出使节，均分天下之田，一些土地狭小的乡，每位男丁才分到二十亩，老人和少年分到的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