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三）初逢李老师
赵俊章买的都是成品，再加上他媳妇调制的凉菜，几道美味很快就上桌了。在西北海鲜是罕见的，所谓的美味不过是牛羊肉和二师兄的头蹄下水而已，但是对于普通工薪阶层来说餐桌上也不是常能见到的。赵俊章这一桌菜用“丰盛”二字形容毫不过分，也足以表明友情在他心中的分量。
酒场上的规矩一般都是主家开场白过后共饮三杯，然后宾客之间相互敬酒。这样一来老朋友可以再叙友情，新朋友借此相互认识，通过一番推杯换盏新朋旧友便亲如兄弟了。这四个人有几个月前的那顿酒做基础，也就免去了多余的客套和寒暄，没有了初见时的生分感。
因为魏忠望总惦记着液氮和氧气的事儿，喝酒聊天自然就离不开这个话题。
“小钟，你在部队的专业就是制造氧气，你们一瓶氧气的成本是多少？”魏忠望问道。
“我们不考虑成本的问题，主要是以产品质量和安全为主。如果说起成本，大概在二十元左右。当然了，那还要看是谁操作机器了，以我的水平可以把成本降至十七八元。”说起操作机器这件事，钟鸣完全有这个自信。
“不行，不行！这样高的成本太不不划算了。我从钢厂买来的氧气才十三块钱一瓶，我卖给别人十八块钱。按照你们的成本价根本没有赚头！”魏忠望一听，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嘁！你以为十三块钱就是底价了？”钟鸣看魏忠望得意的神情，想好好打击他一下，于是接着说道，“越是大型设备产品成本越低，钢厂的氧气成本价是你无法想象的，别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
“你说多少？总、总不会……低于十块吧……”魏忠望犹豫着，万分不确定地说了一个数字。
赵俊章和薛志雷估计也同样的想法，都盯着钟鸣想听听具体答案。
“五块，甚至比这个价格更低。”钟鸣出了五个指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魏忠望听了这话直摇头，“我见过钢厂的设备，那么大的设备仅仅是耗电就够惊人的了，五块钱的成本简直是天方夜谭！”
“老魏啊，这其中道理不是你的脑袋瓜能想明白的！一时半会给你解释不清楚……”钟鸣知道以他魏忠望的知识水平根本没法理解其中道理，所以不想再做解释了。
“嗯……，我相信，”赵俊章闻言，点点头高深莫测地说道，“通过与小钟的接触，对深冷原理我或多或少有了一些了解，他作为这方面的专家，这样说肯定有他的依据……”
“喝酒，喝酒。喝酒才是正事，光顾了说话，喝口酒润润嗓子吧。”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薛志雷就在自斟自饮，也许是一个人喝酒感觉没劲，趁着赵俊章缓口气的功夫赶紧提起了酒杯。
四个人共同干了一杯之后，薛志雷趁机建议划拳提一下气氛。钟鸣也是好酒之人，与魏忠望这样的外行讨论专业上的问题，早就有些意兴阑珊了，薛志雷的提议正合他意，于是立马了表示支持并挽起袖子积极响应。
四个人正喝到兴头上，突然听到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建平刚把门打开一道缝，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
“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在门外就闻到酒香了！”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闪身而入。来人一米八几的个头，四方脸，面色白净，白衬衣束在腰间，整个人显得儒雅干练，一副吃公家饭的派头。
“哟嗬，老同学来了！”赵俊章见状立马起身，热情相迎。
“咦？这几位朋友看起来面生啊……”来人打量着在座三位，说道。
“你应该听我说过，就是他们几位帮了我的大忙……”赵俊章把钟、魏、薛三人介绍了一番，又对三人说道，“这是我同学，二中教导主任李老师。”
几个人握手问好，落座后便开始相互敬酒，免不了再次介绍各自的情况。
“多次听老同学说起三位朋友，今天总算见到了真容。来来来，我再与各位共同干一个。幸会，幸会啊！”挨个敬过酒之后，李老师又端了酒杯。
在一声声“幸会”中几人仰头干了杯中酒。
李老师多年的教学生涯练就了一副好口才，再加上善于恭维人，言语间尽是赞美之词。经过他的一番修饰，把赵俊章对三人的评价演绎的天花乱坠。末了，赞赏的口吻说道：
“你们几个真了不起，可以说是各个身怀绝技呀，凭你们的手艺如果联起手来做事，必定大有可为……哪像我，一辈子就是个教书匠，只有拿着死工资混吃等死的命啊！”
“李主任说笑了！”李老师这么一说魏忠望眉梢一挑面露喜色，却谦卑地说道，“我就是个干粗活的，这两把刷子哪称得上啥手艺。”接着又正色道：“不过，要说对待朋友我绝对没话可说，只要你真心实意，我哪怕掏心掏肺都没问题！这一点赵师他最清楚。”
“是啊，老魏这人的确不错！虽然交往时间不长，为人处事真的无可挑剔！”赵俊章借机把魏忠望捧了一下。
“嗯，看得出来……”李老师随声附和了一句，又看向薛志雷，“薛师的事我早就听说过，想起来都让人心惊肉跳，太危险了！那家伙好像被枪毙了？”
“嗯……枪毙了，那号坏怂枪毙十次都不过份！”从薛志雷反应来看，他似乎没有想到李老师会提起这个话题，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嗯”了半天才开口。说完之后推推眼镜摇摇头，禁不住深深地叹了口。
薛志雷的一声叹息让本来热烈的气氛凝重了许多，室内温度也好像骤然下降，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钟鸣本来就对薛志雷感到好奇，听李老师一说再看看大家的反应，不禁猜想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有人被枪毙了。心里这样想着，便期待着有人揭开谜底……
“哦，看来我不该扯这个话题……”李老师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尴尬地笑着说，“其实也没啥，常言说‘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嘛，薛师现在不照样好好的吗？修理空调和冰箱这技术懂的人不多……”
看到李老师打破了沉默，号称段子手的赵俊章又开始了调侃：“那是啊，老薛现在可是大红人，走到哪儿都有人好酒好肉地招待。谁要是招待不周，空调冬天制冷、夏天制热，能叫他冰箱当成烤箱用……”
“嘻嘻……让冰箱当成烤箱用我可没那本事。有吃有喝当然是好事，不论咋样处理故障我从来不留尾巴。”薛志雷被赵俊章的段子给逗笑了。
“来来来，共同喝一个，我这一来别扫了大家的兴就好。”李老师见气氛又活跃了起来，殷勤地端起酒杯挨个碰了一下，然后又说，“进门前就听到你们吆五喝六的划拳声，我和各位比划比划？”
“那好啊，你和我们小钟好好划两拳，他可是常胜将军……”说到猜拳喝酒，薛志雷立马开始摇旗呐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