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刺客|高手》
1
名字。
地址。
只需要这简单的两点,一条命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在这一行己经做了二十三年,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也没人知道他的住所,甚至连他的真实面容、是男是女都己渐渐成为了一个谜。
人们知道的只是没有他不能刺杀的人,也没有他不能完成的事。
不管你需要的是什么方式死、死在什么地方、死在什么时候,只要你提出要求,报酬到位,那当你付出酬金的那一刻起,对方己经是个死人。
二十三年来,他从未失过一次手。
无论是多复杂的环境、多严苛的要求、多离死的死法,他都能一一达成雇主的愿望,甚至完成的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有人说他杀过的人己不计其数,可是没有人知道在他手下死去的只有四十六人。
他一年只接两单,每一单他要用接近半年的时间去调查、布置、策划,每一步都要达到精准的时候,他才会下手。
他的行动己精确的比最好的钟表都要精准,钟表还会出现故障的时候,可他却从未出过半点问题。
杀人本是一件残酷的事,在他手下却几乎变成了一门艺术,一门冷血的艺术。
今天,他又接到了一单生意。
他把桌上的东西一一放置整齐,每件物品都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他不喜欢零乱,屋内的陈设简单明了,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也没有一件不该出现在房间的物品。
他将衣物一件件叠好放在皮箱中,环视了一下干净整洁的己带点病态的屋子,拉开门,走入了黑夜中。
2
“老板,还有房间吗?”这是他第三次入住这间小旅社,为此他换了三种不同的装扮,用了三种不同的口音,甚至连声调都改变了。
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的时间超过三天,因为一旦过了这个时间点的话,旅社的老板便会有所印象,而二到三天的时间点,对于一个旅社老板来说是大多数人入住的正常时间点,对于这样的客人他是不会有任何特别的印象的。
他通常也不会入住同一间旅社,因为这样势必会增加风险,而他是需要将风险降到最低程度的。
可这间旅社己经是他第三次入住了,这是因为要下手的对像附近只有二家旅社,而这一家又是必经之地,也是最适合下手的一条路。
他日夜观察对方的出入时间,定好下手的时机和路线,只能在这家旅社完成,因此他只有打破常规,在同一间旅社入住了三次,用了三次不同的身份。
这对于他来说是很少会发生的事,但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有啊!要一间吗?”柜台还是那个看上去有些懒散的年轻人,一幅漫不经心的模样,脚上还是穿着一双红袜子。
“能看下房间吗?”虽然他己经住过二次,但一个刚入店的客人大多是要看下房间的,他不能表现得和常人有任何不同。
“好啊!”年轻人顺势打量了他一下。
他也看着年轻人,脸上露着有些许疲惫的表情,他的穿着即不夸张也不落伍,就跟大多数住店的人一样。
他的样子普普通通、拿的包普普通通、说话的口音普普通通、走路的样子普普通通,话即不多也不少,一切都是那么的普通。
年轻人并没认出他来,这一点在他意料之中,“丽丽,带客人看下房间。”
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看着他,脸上露出职业的微笑,“你好,要看房间啊,跟我来吧!”
丽丽身上的香水味还是一样,不浓不淡,脖子上还是挂着那条细细的金链,手上的指甲油换了颜色,上楼时的小腿虽纤细但却有力。
“好的!”他过目不忘,凡是跟他有过接触的人他都能在一瞬间记住对方的细节。
他跟着丽丽走上楼,看了房间,表示了满意,办好了手续,住了下来。
他在这个城市己经呆了四个月,这四个月中己经将对方的一切摸得一清二楚,下手的时间和地点也己精准到位。
明天,明天就是他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天,也是对方的死期。
3
雨。
细雨飘落在长街上。
午后会有大雨降临。
这一天是他挑好的日子,他特意选在有雨的这一天,因为雨能冲刷大多数的痕迹。
时间就在午后左右,在细雨中出手,不会影响他的速度和判断,而随之而来的大雨又会带走大部份的痕迹。
他己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在内,包括天气。
他能在这一行做了二十三年而没有一次失手,不是没有原因的。
临近午时,他退了房,来到一家小餐馆。
这家小店和大多数小店一样,装潢简单,生意不好不坏,不一样的是,这家小店的对面是一间大酒楼,而酒楼的主人每天午时都会过来巡视察店,这个酒楼的主人正是他要下手的对像。
“来份牛肉炒饭。”他坐了下来,对着老板喊道。
这家小店的招牌就是牛肉,他也和大多数人一样,点了一份牛肉炒饭,无论是衣食住行,他都要表现的和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好勒,马上好!”老板虽然不胖,但却长着一副圆脸,那圆圆的脸上露出有些憨憨的笑容,左手的食指上有道小伤口,不知是不是切牛肉切的,从伤口上来看,就是这一两天内切的。
牛肉炒饭一会就端了上来,他一边吃着饭一边不时的看着长街。
这是一条繁华的长街,两旁商铺酒楼林立,午时正是吃饭的时间,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并没有因为细雨就有所减少。
每个人都撑着雨伞,更加好的遮掩了人们的视线,也让他的行迹更为隐蔽。
当他吃完饭放下碗时,酒楼的主人出现在长街的一头。
他结完帐,出了门,撑着雨伞迎着酒楼主人而去。
这次他的武器是一把没有刀柄短而细长的小刀,刀尖薄而锋利,一刀刺入心脏,被刺的人还能走上三四步才会倒地而死。
由于刀尖太薄太细太尖,出手快的人会让心脏的血都还没涌出,所以人才会只觉得心口一痛,还能走上几步才死,而血会在随后的一分钟内才流出来。
他的出手一向很快,他对此很有信心。
细雨、行人、雨伞,迎面走来的酒楼主人。
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切都恰到好处。
只等他的最后出手一击。
他的手己摸到了小刀。
几个行人撑着伞从他眼前交错而过,后面就是那不慌不忙的酒楼主人,还像往常一样的和相熟的几个店铺打着招呼。
他的刀己入手,正待这几个行人一过,他就出手一刺。
突然,那几个交错而过的行人中其中一人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只觉心口一痛,暗叫一声:不好。
他走出了三四步,酒楼主人和他擦肩而过,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他摸着刀的手己无力出手,他的心口己渐渐麻痹,他低头看着心口,一道细而薄的伤口,血还没涌出来。
他苦笑着倒在了地上,心口上的血慢慢的涌了出来。
是谁?
没有人能告诉他,他只知道刚才那行人一定是他见过的人。
时间、地点、下手的时机、用的工具,每一点都恰到好处。
可是他完全看不出来他究竟是谁,甚至是他还是她都无法确定。
这人连脚步都己经伪装的完美,否则单凭走过来的脚步他都能判断出是谁。
他对细节一向认真严谨,可这次这个人却让他永远也无法确定。
他倒在地上,心口的血涌出来时,眼睛只能看见那人远去的一双脚。
那双脚步伐稳定,不胖不瘦。
那人不慌不忙的在雨中行走着,一会就消失在了人流中。
这时,雨大了起来,他心口上的血刚涌出便被大雨冲落,他不甘心的永远的闭上了眼晴,心里只有一句话:他到底是谁?
是那漫不经心懒散的年轻人?
还是那领他看房的丽丽?
或是那带着憨笑的,切肉连手都会切伤的小店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