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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狐狸

2020-12-21  本文已影响0人  文言明语

民国时期,西北苦寒之地,大雪封山。

接近年关,青年猎人赵四带着小文,顶着风雪,冒着危险,不顾一切地进山狩猎。只为过年时,他们山外的这几家人,能炖上一大锅肉,美美地过个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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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发之前,老猎手徐爷曾叮嘱他们,遇事不可莽撞,只需套些山鸡野兔就行,若是遇见黄羊、青羊的,能打就打,千万不能乱来。以往年根前,都是徐爷带着小文进山,往往收获颇丰。如今徐爷年老力衰,只能让年轻人去了。

三天过去了,两人在雪窝子里看着四只山鸡三只野兔。小文满脸兴奋,以前跟着徐爷来,最好的收获也就这样。现在徐爷老了,看来他俩能接班了。赵四两眼一转,又来了主意。

“咱们的干粮吃完了了吧?”

“是啊,四哥,现在咱们可以回去了,家里人都等着呢。”

“干粮没了,一会儿我去找点干柴,咱俩烤只兔子吃。”

“算了吧,四哥,这些东西家里都等着呢。”

“你懂什么,弄个大的,说什么也要让家里人高兴高兴,咱俩第一次出来,一定要有大收获,黄羊,懂吗?”

小文心动了,一只黄羊,家里面的人过这个年该多美啊!可黄羊可不是说打着就能打着的,夏天都很难遇见,何况这大雪封山,连个黄羊脚印都看不见。

小文正想着,突然听见赵四冲他嘘了一声,抬头顺着赵四的目光看去,让他大吃一惊。

“火狐狸!”小文不禁发出了声音,赵四狠狠老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只狐狸。

洁白的雪地上,好似一团火在慢慢移动。这只狐狸似乎察觉到了危险,不停地四处观察。当它抬头向远处看去,小文看见它的嘴脸下面脖子处是雪白雪白的。“老火狐”,徐爷说过,这样的狐狸一般是一对,一公一母,结伴同行的。

赵四的火铳慢慢伸可出去,铅弹早就上了膛。火狐狸慢慢地向他们下套子的地方接近,套子不远处的老虎夹子,刚刚打断一只野兔的后腿,夹子上的血腥,是引来火狐狸的重要原因。

在离夹子一步远的地方,火狐狸停了下来,看看夹子上的诱饵,又朝着他们这边看了看,向右走了两步,又返回来向左边走,小心翼翼地在接近诱饵。

赵四的眼睛里冒出了贪婪的光,随即就消失了,继而换成了凶恶的光芒。眼看着赵四就要扣动扳机,火狐狸凶多吉少了。小文再也忍不住了,扑过去一下就把火铳摁在了雪里:“四哥,不能打,会惹祸的。”一边钻出来,对着火狐狸大喊:“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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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狐狸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掉头就往树林子里跑掉了。

“你这个笨蛋,财神爷啊!一只火狐狸皮你知道能卖多少钱啊?够咱们几家吃一年的了。”赵四看着火狐狸跑了,气得狠狠给了小文一脚,恨不得一枪毙了他。气急败坏地在地上转了一圈,还在地上跺了两脚。嘴里可惜地呀呀叫着。

回去的路上,所有东西都让小文背的背扛的扛,赵四空着手,不住地骂小文是个没有用的东西。小文默不作声,将功折罪地把所有猎物一气背回了家。

回到家中,把东西一扔,进屋倒头就睡,他实在太累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小文爬起来,吃了两个玉米面窝窝头,端起桌子上的凉白开,咕哒咕哒地灌了一肚子,一抹嘴,找徐爷去了。

小文进屋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把山里发生的事跟徐爷说了。徐爷先是对小文的做法表示肯定,对这次他们的收获也是很满意。当又一次说到火狐狸的时候,徐爷大叫一声:“不好!快去赵四家看看,这小子胆大包天,有可能又进山了。”

到了赵四家,果然不出徐爷所料,赵四不在家。他弟弟说,睡了一觉,起来就背了一袋子干粮,什么也没说就出门了。

“这小子还是被那火狐狸迷住了心窍,这么大的雪,一个人进山,凶多吉少啊!”徐爷无奈地摇着头,五绺胡须,微微抖动。接着又说:“只等一天,如果不回来,你们就跟我进山寻找。”

“徐爷,让我带着人进山吧!路我都熟,您老就待在家里等我们的消息吧!”小文看着偌大年纪的徐爷,坚定地向徐爷请战。他怕徐爷不答应,又说:“我们先去上次看见火狐狸的地方,如果没有,一定是翻过树林,进三道沟了。”

徐爷点点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着小文说道:“明天,如果四儿还是回不来,小文,你就带着赵四的两个弟弟,带足了干粮,顺着上次你们去的路,好歹也要把他寻回来。唉!”回去的路上,徐爷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着:“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第二天上午,几家人都聚在了赵四家,看着他还是没有回来。徐爷冲着小文点点头:“去吧!小文经常跟我进山,经验丰富。”指着赵四的两个弟弟说:“你们一定要听小文的话,不许乱做主张。”最后拍着小文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如果在雪窝子那里没有的话,一定是穿过了树林,记住,先进左边那道沟。”

“放心吧!徐爷!”

到了雪窝子,果然一个人影都没有。小文进了雪窝子里看了看,发现有赵四待过的痕迹。一定是发现了火狐狸,一路跟着进了树林。顺着上次火狐狸逃跑的路线,小文三个人准备进树林,在第一棵树上就发现了赵四做的记号。

进了树林,没有多远,又发现了记号。一路仔细寻找,每隔一段都有赵四做的记号,一直到走出了树林,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川字地形,三道沟像三张巨大的鬼口,似乎要把他们一口吞进去。

按照徐爷的交代,小文领着赵四两个弟弟进了左边的那道沟。一直找到沟的中部,赵四的小弟弟眼尖,发现了露出雪面的火铳。顺着往下一摸,赵四的大弟弟嚎哭起来,原来,赵四的身体早就僵硬了。

三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把赵四尸体弄了回去。小文说:“一定是火狐狸把赵四引进了沟里,才把赵四冻死的。我真后悔上次阻止四哥开枪,是我害了四哥的。得想办法把那只火狐狸抓住,替四哥报仇。”

徐爷说:“你不会再看到那只火狐狸了,那东西是有灵性的。知道伤了人,早就远远地走了,怎么还会等着你去抓啊!”叹了口气又说:“你们记住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过于贪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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