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脆弱,且行且珍惜(全)
一
周一上班,就有同事问我:听说胖子住院了,什么情况?
胖子住院了?那个经常在小区里面遛狗,大腹便便,大块头的同事?没有听说啊!所以对这件事情不置可否。
两天后,老公又问我:听说你们学校的王##住院了,怎么回事?谁是王##啊?奥,谁说的?我们办公室的亮,他曾经的学生。王##就是我们小区里面经常遛狗的胖子啊,学校的某一主任。住院这件事还真不知道。
但心里却笃定,看来这件事情是真的了。想想这几天也确实没见他两口子遛狗,可能是真有事发生了。
胖子虽然和我们住一个小区,但他在最东头,我家在最西头,平时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的交情,其它交集不多。况且胖子和我们不是一个校区,所以很多人不明就里,不了解具体的情况。
但陆陆续续传过来的消息是:胖子因为喝酒,引发脑淤血,手术后一直恢复不好,还在ICU里面。其他细节无从知道。透露消息的同事说:这样的事情咱又不能老是问和打听,不好啊!
震惊之余感觉也并不意外。
胖子爱酒人尽皆知。小区里快递堆成山,里面体积最大的是一箱箱的酒。无意中见胖子的妻子用电动车往家带酒,说胖子自从学会了网购,从网上买的全是酒。劝也不听。开玩笑般告诉胖子:最好不要从网上买酒,买到假酒咋办?胖子只是笑笑。
也有两次和胖子在一起吃饭的经历,印象中特别不愉快 。胖子喝酒特别爽快,喝水一样随意,干脆,利索。酒杯端起,一口就进了肚子。本来他怎么喝酒,咱不好议论和评判。关键是他竟然拉着所有人一起喝。碰到我因为身体原因滴酒不能沾的,他就一直端着酒在你身边等着,也不入座,就那么站在你的身边,一句句不紧不慢地催着。那种不灌到你喝下去就不罢休的架势很让人反感。多亏后来一位了解情况的同事解围,不然真的不知怎么应付他不休不止地劝酒。
有了此次经历,再有胖子参与的饭局一概拒绝,绝不掺和。但胖子喝酒喝醉的传说一直都在江湖中流传着,似乎从来没有间断过。
有次被儿子看到。说喝醉酒的胖子死活不下车,是被几个人高马大的体育老师嗷嗷地喊着号子架下来的,然后又喊着号子抬上了四楼---胖子的家。一次我在楼下散步时,见到喝醉酒的胖子晃着楼梯栏杆,在高声唱着《月亮之上》,倒也没有怎么跑调。旁边站着他的妻子和女儿,生气又无奈,又是劝又是骂。胖子倒是好脾气,平时不喝酒也算上个好丈夫和好父亲,此时却一个劲地嘟嘟哝哝、含糊不清地说着:等...等,等....我唱完.....
后来又有一次,他晃晃悠悠、东倒西歪地靠在墙上,一看就是大醉的状态,我拿过他的手机,拨通了他女儿的电话......
知道迷恋酒的人早晚有一天会栽在酒上,但没有想到这么早,毕竟胖子才刚刚50岁。
期待胖子无恙,然后永远记住这个深刻的教训!
二
同事胖子从5月4号入院到今天26号,没有传出来任何振奋人心的消息。
工会的人代表单位去医院,慰问并且了解信息,传出的也都是让人揪心的讯息。
胖子因为脑出血,第一次手术回到病房后,就因为脑水肿的厉害,两天后不得不进行了二次手术。二次手术后,他就再也没有清醒过来,一直靠呼吸机维持。
消息灵通的人说,胖子在昏迷中又进行了第三次手术,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医生已经不止一次地通知他的妻子可以拔管了。
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劝慰他的妻子,似乎怎么说都不恰当。而他的妻子睁着红肿且布满血丝的眼睛,眼神却坚定着说:卖房子也要救!
莫名地心疼不已。很恨胖子!为什么如此地不负责,喝酒喝出如此大的事情!
孩子还没有立业成家,父母已是80多岁的耄耋老人,妻子还年轻,你让这一干人等如何接受如此残忍的现实。
特别心疼他的妻子。二十多天的日日夜夜,她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与心态守在重症室的门口。由最初的虽然担心,但依然抱着满怀的希望,到眼睁睁看着希望的火苗越来越微弱,而焦虑的她却无能为力,只能接受的一点点持续加重的挫败感。她只靠心中的一点执念来支撑疲惫的身心,那是一种一点点耗死人的酷刑啊!
心疼地掉泪!虽然朋友都算不上,熟人而已!
但又有几人能忍心看到身边并不陌生的人受苦受罪受煎熬呢?
胖子,别再折磨你的爱人了,快回来好吗!你是不是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抬眼望去,四周全是雾蒙蒙一片,以至于醉酒的你迷迷糊糊中找不到了东西南北,更别说回家的路?胖子,你不是一直闭着眼睛吗,那么你就可以更好地用心体会,安静中倾听,那一声声祈祷和温情呼唤你的地方,就是回家的方向……
三
中午上班,忽然隐隐约约听到小区里面传出来很痛楚的哭声,心里就突地一沉,第一想法就是:难道胖子出事了?
胖子确实出事了!
在这个充满希望和期待的六一儿童节的中午12:59分,胖子走完了他54岁的人生,在妻子沙哑的哭声中默默地走了,离开了他无比眷恋的世界.......不知天堂除了人们臆想中的无比美丽之外,有没有胖子最喜欢的美酒?
虽然谈不上和胖子的交情,但毕竟是同事,毕竟他还算年轻。在父母面前还未尽孝,妻子还需疼爱,女儿还未成家立业的情况之下,胖子走得未必安心。所以,连带着我们都是痛楚的,可惜的。从听到这个消息的一下午,什么都做不下去,整个胸腔都胀满了一般,难受到喘不上气来。
5月3日晚的那次豪饮,到4日凌晨入院做手术,据说胖子只是第一次手术前的时间是清醒的。为了缓解他手术前的紧张情绪,一位同事陪着他进手术室前还故意开玩笑:胖子,做手术时盯着点:看哪位护士小姐姐最漂亮!可惜所有人都没有等到胖子的幽默答案。
手术后的胖子一直都是昏迷的,带着呼吸机,静静地躺在重症室里的病床上。期间因为头部水肿,又做了两次开颅,但都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但无论医生怎么说,胖子的妻子都是坚定地表示抢救,卖房子也要救,即使医生谈了无数次的话。看来这次,胖子不想再折磨自己的妻子了,自己选择了投降,不然和他感情深厚的妻子怎么会放弃!
其实,我们也都理解胖子妻子不想放弃的另一个原因:远在英国的女儿毕业在即,妻子想让女儿看看疼她爱她的父亲最后一眼,但最终成空。伊人离去,空余闲愁!我们又跟着担心,还不了解真相的可怜孩子又该怎样承受突然失去父亲的这人间大痛?!
如果人生有太多的负担和眷恋的话,请一定不要过于放纵自己,一定要懂得爱护自己,生命脆弱,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