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春林从梦中惊醒。他发现桌子变高了。

  春林的老娘，颤颤巍巍地端着碗面进来。这位老妇天没亮就起床，走了两个小时，买了一袋红烧牛肉面。

  她问，多少钱啊。

  商铺老板说，两块五毛。

  她说，两块行不行啊。

  商铺老板说，小本买卖啊，老人家。

  她说，两块好不好啊。

  春林老娘推开门。儿啊，来吃面啦。

  呆坐着的春林，下了床，走到母亲身边。

  脱。春林指着母亲。

  春林老娘脱了衣服，干脆的像吞一口水，像嚼一口饭。老伴去世的早，春林成了她唯一的亲人。对于儿子的要求，她不反抗。

  春林老娘的皮肤像枯黑的橘皮，年岁像死神，举起镰刀将她的身体割的如雨后被人踩过的稀泥。春林握住母亲干瘪的乳房，像握住一把稻草，枯萎腐烂的稻草。

  他开始吮吸起来。母亲摸着他的头发，像回到儿时，母亲眼中带着泪滴。

  村子不大，任何消息都藏不住。人最不缺的就是想象力。村民们碰到一起。有人笃定春林是看了不干不净的东西，有人认为春林是被鬼附了身，有人猜测春林得了癌症。

  春林活得像个孩子。

  他可以架着纸飞机和村里的孩子一起从山坡向下奔跑。他可以和一个稻草做成的娃娃说上一天话。他也可以为了一颗糖哭闹不止。所有的村民都认为他返老还童。

  她媳妇也是。她躺在床上，劈开双腿，希望春林能进入她。但春林不为所动，看着她像看着一条狗，一只猫，一团腐烂发臭的肉。她为此感到羞愧，她不该对一个孩子抱有幻想的。

  一天，村民在一口井里发现了春林的媳妇和另一个男人的尸体。他们抱在一起，男人进入了女人，像被什么东西缝合了。整个村子都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他们说，春林知道他是谁吗。

  春林不可能知道他是谁。

  一个屁大点的孩子知道个什么。

  警察赶来调查，问道春林老娘。你儿子有没有可能？

  不会的啊，他才多大啊。

  看热闹的村民也附和。是啊，他才多大啊。

  春林拿着被抠掉一只眼睛的娃娃，笑嘻嘻地看向人群，他在心里想着。

  是啊，我才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