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短诉
高一那年的冬天我们在火车站碰头,我蹲在出站口的墙边等他,突然他在人群中弯下腰捧住了我的脸,这是我脑海中最深刻的一次心动。于我而言高一仿佛是感情的一条分割线,和那段岁月分开后,再到一年前碰到你谈心动就真的太奢侈而又庆幸了。
我直到今天还清楚记得为什么会对你心动,在无人可靠的厂里想家想父母,却又得不到父母的在乎那种失落和委屈,躲在厕所憋哭了几分钟出来你在门口等着我,一把把我拥入怀里,那是我对你开始动心的时刻。再到真正认定你依赖你时,你对我说以后温暖你给我、父母你给我、家你给我,那时候我知道你明白我想要什么最缺什么,我也知道我爱你什么……即便那些心动和依赖只到现在就止步了,我也不后悔把那颗真挚跳动所剩无多真心托付给你。
其实在很多沮丧、精神疲惫的日子里,我都会重翻曾经的照片,对你的爱那么鲜活生动勃勃生机的样子重新滋养了我。对你的感情始终在保护我、鼓励我、安慰我。我们之间有好有坏,可看如今这个结果明显坏占据了太多上风。有些话就像一锅黏腻的粥——是那种放了排骨,撒了诸多青菜的咸粥。煮了许久,沸腾了再沸腾,直到青菜变黄排骨变老,于是粥开始粘着锅壁要上不下,有种让人完全丧失食欲的油腻感。那些话会漫不经心地向我飘来,一直在重复一直在回响,一直像那锅恶心的粥一样,不停地被煮沸不停冒泡泡,冒起又破碎。
这是我最后一次写关于你的故事,爱你就像深秋堂前扫枫拾回春,望夜湖前打水捞出月,高岭枯石也生花。越千重,渡万里,日昇暮落都不够。 直到今日我才能勇敢放过你,我还可以拿什么来跟你虚构枝干呢?是我一瞬的生息,枯竭的爱意,还是我最沉重的溺亡感。 我们之间故事的结尾没人说话,像一朵朵制造闷热的积云染上乌阴,喷薄欲出时又不复落泪。也许是第一眼的爱恋与胆怯争执后落了下风,渐而缠绕的红绳轻而易举被风吹散,无终而疾后画上句号。 没关系的。我一直想对你这么说,也明白你不屑于爱我。我收回那句你是月亮我想做你身旁星星的比喻,同时拾起我一片一片掉落在地的零星躯壳。我不再看向你了,撒了那么多不喜欢你的谎,以后我都要一个人去坚守这份谎言。无论我们被摆在何种境地,我还是害怕去深思你眼神中的温柔。笑着安抚我,最直白地告诉我,可我怕极了撕开这层面具后便是赤裸裸的欲望的内心,像一片散不开的乌云,飘落在背后,等着我醍醐灌顶似的转身,才发现身后是一滩烂泥。
我知道你渴望得到真正的爱情,你我都明白属于你的那份爱情是我离开以后的晚来,我只有祈祷你真正的爱情晚来不要紧,记得带着真诚坚定来到你身边。而我,踏上了你所希望我做的一个人去捕风去流浪换来的成长。我的流浪与停泊,在此刻,在这融融月光下,在你身旁,都不作数。
我有朱砂痣,你拥白月光。
烛杖灭,多缄默,万事不复春。
而后红帐褪下,墨迹两行。
从此天涯各路,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