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 追查真凶

01坠楼

我在警校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时，踌躇满志地憧憬着破大案，立大功的刑警日子，不想到却被分到了郊区一个小小的派出所——和平派出所，做一名普通的民警。

日子就在不断地出警处理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务中度过了半年。晚上，我正在值班，这时“叮铃铃”的电话声响起，在第二次铃响结束后，我迅速地拿起电话。

“警察！死人啦！”一个惊恐万分的男性声音急切地从话筒里冲了出来，我心一紧，深吸了一口气，瞧了一下墙面上的钟，九点十三分，我说：“别急，在哪里？现在什么情况？”

“在，在大臻观集团总部，大厦，有人从，从楼上跳下来，吓死了……不，不知现在怎么样了？”那个声音虽然缓了一些，但还是激动不已，结结巴巴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我说：“不要动他，你在原地等，我五分钟到！”说话的同时，我快速拿过本子，记下了接通电话的时间和通话的内容。

我挂了电话，立刻拨通了120，告知地点和情况后，骑上警车，出发了。在去的路上我用对讲机把情况上报给了值班领导王所长。

大臻观集团是我们和平派出所辖区里的唯一一个特大型公司的总部，距离派出所车程不到四分钟。快到总部门口时，看见一辆黑色轿车从总部大门开出，向另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我来到总部门口，拉响了车上的警报，保安疑惑地打开车闸门，我直驱大臻观总部大厦。

大臻观总部大厦共有二十一层，坐北朝南，高大雄伟，是郊区的标志性建筑物之一。我朝着大厦楼下开去，不远处一个大约六十岁的男人在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穿着一身浅蓝色保洁衣服，脸色惶恐，右手紧张地从上到下撸打着胸口，把领口到胸口衣服撸得直溜直溜的。

他看见我，如获救星，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的车前，急切地说：“终于来了，吓死我啦！”我边停车边问：“在哪里？”

他伸出右手想拉我，但一下又缩了回去，抬起左手指着前方楼下的绿化树。

02现场

我脱下手套，跟着他走了约50米，来到大厦的东边，看见一棵高大的风景树下，一枝比手臂还粗的树枝断裂在坚见男人的头部浸出了鲜红的血液，我蹲了下来，轻喊了两声：“先生！先生！”他没有了意识，我轻轻地把了一下他的颈动脉，发现还在微弱地跳动。

这时门口保安也跟了上来，看到这种情景，也是害怕起来，连忙拿起对讲机呼叫：“主管，主管，出事了，大厦东边有人跳楼了。”

我看了看手表，现在离我呼叫急救车已过去差不多十分钟了。我站起来，对保安说：“你现在回到门口，急救车过来时你要带路。”

保安连忙说：“是！”就跑向大门口。我一边把情况跟王所长说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这是总部大厦东侧的一排绿化带，人应该是从楼上坠下来，砸在高大的树上，被树枝挡了一下后，连着把碗口粗的树枝一起拉裂，然后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受伤的。

我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现场照。这时从大厦门口方向走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穿着白色制服，手里拿着对讲机的干练男人，应该就是保安主管，另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穿着一身笔挺的浅棕色西装的高大壮年男人。

穿西装的男人一边走，一边大声地对着保洁员说：“怎么回事？”还不忘对着我抬了抬手，点了点头，示意问好。

保洁员看着中年男子：“臻，臻总，有人坠楼。”被称为臻总的男子“啊？！”的一声，连忙走过去，想查看躺在地上男子的情况。我抬手拉住了他。

他停了一下，急切地说：“快救人啊！”回头对着保安主管说：“主管，快打120。”

保安主管正要掏出电话拨打，这时门口传来了警笛声，一辆120急救车在门口保安的指引下，开到我们的跟前。

医生熟练地察看了伤员后，然后指挥护士和司机把伤员抬上了急救车，鸣笛呼啸而去。

03笔录

穿浅棕色西装的高大男人走到我的跟前，伸出右手，自我介绍说：“我是大臻观集团的副总经理臻观读，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说。”

我礼貌性地轻握了一下他的手，说：“一是保护好现场，二是麻烦你们现在做一个笔录。”

保安去找警戒条，我从侧袋里拿出纸和笔，叫保洁员过来，问：“你来描述一下。”

保洁员缓了过来，他说：“我是上清洁晚班的，大约九点钟做完事后，正准备把垃圾拉出去。”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垃圾桶，继续说：“走到哪里，忽然听见身后‘哗啦’和‘啪’的两声，回头一看，一个人躺在这里，不知死活，吓死我啦，我连忙拨打110，然后你就来了。”

我问：“我来之前，有没有谁来过？”保洁员想了想说：“没有，我当时很害怕，打完电话后，不敢待在这里，然后我向大厦门口走去，想找人帮忙，远远地看到臻董事长快步从门口走出来，我叫他，但是他没听到，开车走了，过一会，你就到了。”

我心里想，在大门口见到黑色的轿车应该就是那个董事长吧。我转头问保安主管：“你说一下。”保安主管说：“我在大厦二楼监控室办公，接到保安员的对话后，连忙接通臻总的电话，臻总刚好也在办公室，所以我们就一起下来了。”我一边做笔录一边抬头看了一下臻总。

臻观读副总经理说：“我接到保安主管的电话，吓了一跳，就和他一起过来，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希望你们尽早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需要帮助尽管找我。”他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我。

我只好接过名片，让他们在笔录上签名，并把我的手提电话号码告诉给他们，说：“如果想起什么，请联系我。”

值班领导王所长带着同事小郑过来。看了看现场对我和小郑说：“你们做好现场保护，明天开展调查。”

04老许

领导走了，臻副总对保安主管说：“你也留下来，协助调查。”他跟着也离开了公司。当晚我和小郑轮流看着现场一夜没休息好。一大早，王所长带着一名穿着淡蓝色夹克的中年男人来到现场。

我仔细一看，很是诧异，这不是市刑警队的许老师吗？他是我们市里的老刑警，曾破过好多大案和要案，是我的偶像啊，我在警校学习时，他曾经给我们上过实操案例课。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王所长对我说：“案件已上报市刑警队，这是市刑警队的老许同志，由他来负责调查此事。”我连忙向老许敬了个军礼，他看了看我说：“你这几天跟着我吧。”“是！”在这样普通的一个案件里，竟然能与偶像一起工作，我开心得差点蹦了起来。

老许围着大树抬头看了看，对我说：“我们上楼去。”保安主管立刻应道：“我来带路。”

我边走边好奇地问：“许老师，他是自杀？还是他杀？”老许回头瞪了我一眼，不说话，我只好压住极大的好奇心，跟着他和保安主管的后面，走进大厦。

我们走进电梯，电梯快捷平稳。老许抬头看了看电梯的两个监控摄像头，一个对着里面，一个对着电梯门口，可以看得出电梯里监控是无死角的。

电梯只能到达大厦的二十层顶楼，走出电梯，是一个凹角的电梯间，保安主管说：“这是集团总部高层人员办公区和会议室等。”老许瞄了一眼两侧长廊，没说话，转左，拐头走向了楼梯间。

保安主管连忙跟了过去，打开楼梯间的防火门，我们上到了顶楼。顶楼没有过度开发，只是简单地做一些绿化处理。

老许对保安主管说：“你在这看着，不许人上来。”转头就带着我穿过了绿径小道，走向大厦东侧的天台尽头。

05他杀

“慢！”老许突然拦住我，他蹲了下来，仔细看着地下。我也半蹲着，看到干净的地面明显上有清理的痕迹。

“他杀！”他杀的念头从的我的脑中浮现。老许围着痕迹看了小半天，说：“人是从这里被推下去了。”

我们趴在约一米高的拦河向下看，一排风景树绿油油地挡住了地面。

“我们去医院。”我跟在老许的身后走向楼梯口。他对保安主管说：“把天台门锁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打开让人上来。”保安主管正想说话，老许抬了抬手了说：“跟你领导说，这是我说的。”保安主管只好回答：“是的。”

我坐在老许的车上赶往医院，我疑惑地问：“许老师，不用保护现场吗？”老许没有看我，慢慢地说：“痕迹已被清理很干净，现场已经没有保护的意义了。”

我们到了医院，直奔ICU。我意识到那个男人没死。在病房前，我们看到了王所长和臻副总经理。

臻副总经理迎了上来，说：“你们辛苦了！”老许不理会他，我对他点了点头。王所长摇了摇说：“人算是救回来了，不过却成了植物人，医生诊断应该醒不了。”

老许转头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臻副总，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臻副总连忙说：“我是大臻观集团的副总，叫臻观读，这事发生在我公司里，义务上要来看一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老许沉思了一下，对王所长说：“伤者是谁？通知家属了吗？”“伤者身上有一个钱包，里面有一张与一个女子的合影及一些钱，并没有找到手机什么的？目前还不知是何人？”王所长回答。

我和老许看了看照片，抬头看着臻副总说：“你认识这个男人吗？”臻副总连忙摇头说：“不认识，从来没见过，应该不是我们集团的。”

06监控

“我们回大臻观。”我们一行人又返回大臻观集团总部，察看了门口保安的登记本上。来访者那栏写着“罗学文”，来访事由那栏写着“已预约董事长”，电话一栏写着一串11位数的数字。

我拿起电话，拨打那个电话号码。“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当机械的语音传过来后，我对老许说：“关机了！”

昨天晚上值班的保安被保安主管找了过来，他说：“昨晚八点五十分左右来了一个青年男子，说与董事长预约好见面的，登记好后，我就放他进去了。”

我们来到了监控室，臻副总命令保安主管操作监控。八点五十分，罗学文登记好资料，独自一人走向总部大厦门口，九点钟进了电梯，十多秒后，他走出了电梯间，左转之后，在监控里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我开始思考：我是九点十三分接到报警电话的，中间这十多分钟，他见过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电梯里出现了一个人。“他是我哥，大臻观集团的董事长。”臻副总说。只见董事长进了电梯，神色自然，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按一楼，稍后出了电梯，我看了一下监控的时间，九点十四分。

我快速地理了理思路，这个从监控里出现的人很关键。

“你们董事长？现在人在哪？”老许问臻副总。臻副总回答说：“现在八点半，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应该和往常一样是九点到公司的，现在应该在路上，我打电话给他。”

臻副总把电话放在耳边，问：“哥，你到哪里啦。”得到回答后臻副总又说：“公司昨晚出事了，有人在总部大厦跳了下去。”臻副总听着电话，脸色有点不自然了。挂了电话后对我们说：“快到了。”

老许对臻副总说：“把相关的监控打包，拷一份送到派出所备案。”于是带着我们走出了监控室，坐上电梯直上顶层。

07臻董

臻副总介绍说：“顶层是我们集团的高层办公区，我哥的董事长办公室及会议厅在左侧，我和其他人员的办公室在右侧。”

臻副总指引我们一行来到左侧的会议室坐下。不久，臻董事长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和保安主管走了进来，我仿佛又看见一个臻副总，太像了，他们俩应该是亲兄弟吧。

他在对面坐下，看着我们，淡定地说：“事情我已初步了解了，你们问吧。”

老许问：“你认识罗学文吗？”“不认识，没见过面。”臻董事长干脆地回答。

我拿出本子，快速地记着他们的对话。

“他昨晚不是约见你吗？”“是的，他约我晚上九点在集团总部见面，说他是朝暖监理公司的监理，有一件事要亲自跟我核对。”

“朝暖监理公司？”“是的，我们集团的房地产公司有很多业务是和朝暖公司关联的。”

“你昨晚有见到他吗？”“没有，我等到九点十分后，没等到他，我打他的电话已经关机，于是我就回家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我弟，也就是臻副总刚才打电话给我时，刚才保安主管跟我说了这事的经过。”臻董事长看了看臻副总和保安主管说。

老许皱了皱眉头。转头问臻副总：“你昨晚九点钟在哪里？”“我的办公室在电梯间的右侧，昨晚我一个人在办公室看视频，没有留意外面发生的事情，直到保安主管打电话给我时，才知道这事。”臻副总回答。

老许这时站起来说：“这件是命案，你们这一段不要出远门，要保持电话畅通，配合调查。”我让他们在笔录下签字确认之后。我和老许直奔朝暖监理公司。

朝暖公司在市区，半个小时不到的车程，我和老许很快出现在公司的前台。

08监理

我对着前台姑娘亮了一下证件，问：“我们是民警，你们公司有一个罗学文的人吗？”“有啊。”姑娘肯定地说：“不过他今天没有来上班。”

我们来到负责人的办公室。我把伤者的照片给负责人看，负责人很是震惊说：“这是我们公司的罗学文监理。”

老许问：“你们公司跟大臻观集团什么关系？”负责人说：“我们是大臻观集团房地产项目的第三方监理。不过罗监理并不是跟这个项目的，而是一个叫原高强监理跟的项目，不幸的是原高强前天被车撞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太巧了！

“说一说原高强的情况。”老许说。“是的。”负责人说：“前天晚上是一个雨天，原高强在回家的路上过马路时，被一辆中型货车撞倒，肇事者弃车逃走了，现在案子还没结。”

“说一说罗学文的情况。”老许又问。“罗学文和原高强是同事兼好友，他们经常在一起玩。”负责人回答说。老许说：“把罗学文和原高强的资料复印一份给我备案。”负责人回答：“好，这就去。”

我们离开了朝暖监理公司，老许把我带到了市公安局的食堂。我们边吃饭边聊。

老许看了看我，问：“你怎么看！”我知道老许在考我。我说：“在大臻观集团总部，如果排除可能出现的第四人外，就只有保安主管、臻副总及臻董事长。其中保安主管在二楼监控室，监控也没发现他在那个时间段上过楼。那么剩下的两人都有嫌疑，特别是臻董事长的嫌疑最大。”

我咽了一下继续说：“首先罗学文去大臻观总部找的就是他，其次是他有作案的时间，现在最主要就是要找到作案动机及作案证据了。”

老许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吃完饭，我们去见一个人。”

09录像

我们回到了医院，穿过空旷的长廊，来到ICU监护室门口，看见王所长和一个倦坐在长椅上的女孩子，我一眼就认出是罗学文钱包里合影的那个女孩子。

老许对着女孩说：“麻烦你再跟我们说一下情况。”女孩正了正身子，用虚弱的声音说：“我是罗学文的未婚妻，文哥前天晚上回到家，很是伤心，说他的好朋友原高强被撞死了，并且肯定地说是谋杀，我吓坏了，问他是怎么回事。”

女孩停了一下，王所长递过一瓶水，女孩接过水，继续说：“文哥告诉我，强子发现了他监理的项目建设材料有以次充好的违法行为，所以强子去工地采集证据，无意中拍到两个人的背影及对话，两人中有一个他认识的包工头，另一个背影强子说像是项目的老总。”

女孩子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强子把视频转发给了文哥，文哥还给我看了视频，我听到视频里一个人说：‘原监理发现我们用海沙充当河沙了，怎么办？’另一个男人说：‘不用怕，他没有证据。’”女孩又停了停。

“视频还在吗？”我没忍住，问了一句。女孩说：“视频在文哥的手机里，文哥说要去找视频里的那个老总对质。我很害怕，让他不要去，还说最好是报案，但是文哥说，证据不足，他明天把录音笔也带去，找多点证据再报案。”

女孩说：“文哥昨晚出去后，我等到深夜12点不见他回来，我拨打他的电话是关机的，于是我就到派出所报警，没想到……！”女孩哽咽了。

王所长安慰地说：“你放心，我们已经把这个案子和原高强的案子并案了，连夜成立了专案组，这是专案组的成员，我们一定会揪出凶手的。”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老许会一大早出现在现场。原来我早已是专案组的成员，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出真凶。

我和老许离开了医院，坐在车里，千头万绪，从何处突破呢？我突然想到包工头。“我们去找包工头！”我转头对着老许兴奋地说。

老许看了我一眼说：“包工头已经跑了，小郑和另一个同事正在追捕。”我失望地转回头，看着前方，心想：“视频在手机里，肯定让凶手给毁坏了，怎么办呢？”

老许发动了汽车，说：“我们回现场。”我摸不清思路，虚心地问：“老师，我们回现场目的是什么？”老许说：“回去找灵感。”我表示同意，因为我知道一些有经验的老刑警都是很重视案发现场。

10 录音

我们回到大臻观总部东侧楼下，我抬高警示封带，老许走进了案发现场。

现场一遍混乱，老许用脚轻轻地拨弄着满地散落的树叶，好像在寻找什么。突然，他眼睛一亮，迅速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小袋，弯身用镊子把地上的一个长条形的东西装进袋子里，放进口袋，若无其事地对我说：“走吧。”

刚走到大厦门口，臻副总赶了出来，老远就喊道：“民警同志，辛苦了，要不要进来喝一杯水，休息一下。”

我正想推辞，却听见老许说：“不啦，今天在这喝了你的水，不好还啊，总不能请你去公安局喝水吧。”臻副总尴尬地苦笑了一下。

我随着老许到了刑侦支队办公室，我激动而新奇地观察着这一切。每张办公桌上都堆积着厚厚的案宗，桌前的人眼中虽然充满血丝，但是炯炯有神，含着可以洞察一切的亮光。这就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

老许招呼我坐下，从口袋里拿出那袋透明的小袋，我看清楚了，里面装着一个录音笔，我恍然大悟，老许是回现场找录音笔，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看一看，有没有损坏。”老许说。

我隔着透明的塑料袋，按了一下开关，发现录音笔没电，老许找来充电设备后，我给录音笔充了一会电后，再一次打开开关。录音笔小小的显示屏亮了，我打开最近的一条录音，我们听到了一段清晰的对话。

“你好。”“你好，请问你找谁？”“我找你们的臻董事长，已预约。”“好的，请登记一下。”稍停后，接着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衣服摩擦声，大约过了十分钟，摩擦声停了，十多秒后，摩擦声刚又响起，这时，对话再次响起。

“你是臻观阅吗？”“唔，有什么事？”“这个视频里的人是你吗？”录音笔传来一段视频里的对话‘原监理发现我们用海沙充当河沙了，怎么办？’‘不用怕，他没有证据。’

“我看一下。”“把手机还我！”衣服摩擦声又响起，不过这一次显得剧烈、急促。“过来，我跟你说。”“把手机还我！”“把手机还我！”30秒后快节奏的摩擦声停了下来。

“你想怎么样？”“是你杀害了原高强！”“没有，我不认识他。”“视频里的人是不是你。”“是，说一下，你要多少钱？”“我不要钱，我要你坐牢。把手机还我！”

一阵杂乱无章的声音后，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及哗啦的杂音，随后“叮”的一声巨响，录音笔的录音结束了。

11真凶

我抬头看了看老许。老许说：“传讯臻观阅和臻观读。”

审讯室里，臻观阅听完了录音，平静地说：“这不是我的声音，是我弟臻观读的声音，他冒充我！”

“臻观读是我爸的私生子，爸妈去世后，祖母把他领了回来，让我看着他，在集团里做事。”臻观阅说。

另一间审讯室里，臻观读听完了录音，平静地说：“这不是我的声音，这是我哥臻观阅的声音，我当时在电梯间的右侧办公区，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老许打开了一段监控视频，当罗学文从顶楼电梯口走出来后，就在电梯门要关闭的瞬间，一个淡淡的身影从电梯间右侧办公室走了过来。

老许指着这个定格的身影说：“这个是你吧，你在罗学文的后面。”臻观读一下子哑口。我不得不佩服老许，当时我们一起看监控，我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细节呢？

这时，审讯室外面传来好消息，包工头已经抓到了，正在往回赶。老许盯着臻观读说：“你的同伴，包工头已经抓住了，你还是供了吧。”

臻观读耷拉着脑袋，终于开口交代了整件事。

他妒忌哥哥臻观阅的成就，而自己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副总，所以就想着能捞就捞多一点，于是勾结了集团房地产业务的相关人员，以次充好，用海沙充当河沙，用低标号的水泥钢筋等建材充当高标号的建材，导致建筑物不合格，在事情及身份败露之后，指使包工头撞死原高强，并销毁了原高强手机里的视频。

没想到罗学文又拿着视频到公司对质，恰巧被他遇见，于是冒充了臻观阅，把手机抢了过去，把罗学文引到了天台，想私下解决，但罗学文不妥协，最后在争夺手机的过程当中，愤怒地把罗学文推下了楼。

他以为计谋做得天衣无缝，但在老许面前却是不堪一击，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我对老许的敬意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