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早晨（三）

蓝色矢车菊

爱人说，天长了，人们起得早了，店里早开一会门吧。

一大早醒来，他果然就去了店里。我窃喜，一个人的饭好做，终于可以余出一点时间，到家后园林里，去摘一片连翘的叶子了。

上一次去，还是三月里花刚开的时候。

当时，我在路边看见几棵小乔木的花朵，和园林里见到的连翘花一样，都是四瓣，只不过，园林里的连翘，是标准的灌木丛形状。当时心里有点疑惑，回来问度娘，才知道有几种花木和连翘很像。总想着再去园林里摘几片叶子，把两者辨别一下呢，今天早上总算是有点空闲。

去园林，中间要经过一条环城路，这是小城通往外界的一条动脉路，来来往往的车，每时每刻，都像要连在一起。我家通往这条路的路口，现在依然没有红绿灯。

每次去园林，我就想起曾经遇到的一条小狗狗，特别有意思。那次车流急并且长。小狗狗一开始还镇定地坐在路边等着，最后看看车总是过不完，不淡定了，走几步再退回来，如此三番，跑出去好远，才过了路口。

过路口北行二十多米，就能看到路边的连翘。在我前边的路上，有几个男女民工，一边说话，一边慢悠悠地走。我的时间有限，可又不想让人注意到自己，只得慢慢地跟在他们后边。但好在去店里替换爱人，并没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全凭自觉。想到爱人可能对我的过分晚到翻个白眼，我在心里偷笑了。

一旦从家里出来，我的视线几乎全被路边的花草吸引过去，这次一样。在园林地头上，新起两座高楼，正在装修阶段。前边走的几位民工，穿着的衣服上，都有些涂料点点，一看，就是从农村里来的装修工人。

不是有句话叫“劳动最光荣”吗！人的年龄是个宝，有很多事，和年轻的时候，想得不一样。现在，每逢看见这些平日里把吃苦受累当做家常便饭的农民工，我都会心生敬意。

从路边到楼角有一段空地，长满了野草。其中，有十几棵高高的水生植物香蒲 ，我很好奇，它们是怎么来的呢。一年前，我多次来园林，从来没有见过它们。这里可是一个一个旱地。中间一定发生了一些情况，只不过我不知道罢了。

也有一些小小的柳树棵子。应该是被风送到来的柳絮，里边的种子发芽长出来的。如果能允许它们长大，河边那些粗壮的柳树，就是它们的未来。可惜，这块空地上的一切，都没有未来。

走着看着，不觉就到了连翘所在的地方，但我跟着路走了一大半，却没有看见它们的影。曾经所在的地方，只留下一个个土坑，坑里边还有些枯叶和各色的塑料袋和方便面盒子。我不死心，一直朝前走，在路顶头才发现幸存的一丛，可又被路边的隔离网拦截。幸亏有一段新枝，连着几片叶子，伸出网络之外，我才不用再拐一段路。

任务完成，我转身回走。很快到了小乔木所在的地方。我把摘到的枝叶和它们比对，还是确定，这些类似小乔木的“树”，就是连翘。

确定了，也就释然了。看看时间，早已经过了我们商定的点，赶紧回店里去吧。

上小桥，过路口，到了河边路西。记得小杂树林子里有一株铁线莲，和“野生蔷薇”的藤本。顺便看看吧。“野生蔷薇”上，有七八朵小花，正在阳光下开放，一只蜜蜂在来来回回忙活着。“野生蔷薇”的花，比人工培育的蔷薇小得多，还都是单瓣花，是一种名副其实的“单薄”。铁线莲一般在六月开花，一直到九月。到时候再过来吧。

继续走，就是去年发现麦篮草的地方。越过灌木丛，进去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转身出来的时候，眼角却捕捉到几星蓝盈盈的光，是从密密麻麻的一年蓬叶子中发出来的。几步跨过去，果然就看到几朵正在开放的花朵，似乎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去问微信上的识花君，人家说“暂时无法确定”。

麦篮草

罢了，回家再说吧，反正前边不远处就是我的店，即使爱人不知道，他也会和我一起去查的，至于时间问题，即使他说“晚了”，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