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握手
人生若只如初见,三十年后的T和张清的第一次见面。
T和张清是高中同学,只是一个读文科,一个读理科。一个不幸落榜,一个成了孙山,榜上有名。
上学的时候,T和张清没有多少机会能说到话,也不敢像大胆的男生女生传纸条,但他们心里总觉得有种默契。当然,最大的事还是一次南通之行后让T对张清感激涕零。
01
T要到南通参加英语广播函授考试。这次考试对T很重要,是英语四级的考试。T当年复读在唐刘中学认识了一个大陆的学弟,她后来就理所当然成了“台湾姐姐“。
可大陆学弟那年才上南通师大的大一,对“台湾姐姐”的来访既欢迎又有难处。因为一来人眼不熟,二来环境不熟。恰巧张清当年就在南通师大的隔壁学校。而T是不知道的。
因此,大陆学弟接待好“台湾姐姐”,便把T托付给了张清。大陆弟弟很是无奈。
02
张清同学很是热情,而T也是激动,张清是男生,来访的T是女生,张清先是到学校食堂订了一份上好的午餐,下午带T去了学校的影院,看了场电影。(电影的名称T巳经说不上来了)学校很豪华,条件也很好,对于一个农村来的T来说,一是对大学殿堂的向往。一是对大城市的向往。对于张清的热情款待。T是准备终生不忘的。
张清后来课余把T托付给最信任的大学女同学焦银兰。
焦同学很健谈,谈了张清的一切,开心的和不开心的,她知道的和她道听途说的。T听了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稍作休息的第一天过去,第=天张清送T去考试的成人学校。然后他坐公交返了学校。
03
T生来就是学英语的料,一个半小时的考试,对她来说有些过长,虽然六十分就能通过的试卷,T也是认认真真答了卷。时间过得很快,考试结束了,T心里稳操胜券,再难,也没有考大学难,这是T自学英语的信念。
时间有富裕,张清说好了来接她的,可还是没来,T不敢走远,只把这所成人学校四周转了转。学校也很大,连公厕都很大。T心里羡慕城里人,城里的厕所都这么高档,而家乡的厕所门户上的是没有男女之分的,只是厕所门口挂个布帘,谁要来方便,要喊一声“有人吗?”或者,干脆大声佯咳几声,没人说话再进去方便。
没想多久,张清就坐公交来找T。咦,怎么人不见了?(当时谁也没有手机),急得张清直搓手。他是受人之托的,万一T弄丢了,这问题就大了。张清不敢往远里找,只在成人学校周围张望。T方便完毕,出来看见张清的背影,就佯装咳嗽,张清听见咳嗽转过身来,T上前,甜甜地笑着说,“卷子很好考!明天我要回家了。”
“不,”张清同学说“明天周六我没课,我请焦银兰我们三个狼山转一转!”“狼山?”T说,
“狼山有狼吗?我不去!”张清笑道,:“没有狼!只是山的形状像狼!”
T和张清和焦银兰三人在狼山玩得很开心,他们在迷宫的哈哈镜前笑得找不到出口,T还第一次拍了种一张照片上两个自己身影的照片……T很开心。却不好跟张清说太多的好话,因为焦银兰说了张清的些事,让T心里有些想法。
04
T与张清告别在南通,没有握手,没有言谢,也再也没见到大陆学弟的身影……一晃就是三十年了,T从北京回家,得知张清在兴化楚水教中学,这次T无论如何要见张清一面。不知是T忘记了还是张清的记性好,在有了张清的微信后,张清才帮助T回忆起南通那一幕的一幕……
如今三十年过去了,张清会长成啥样?T曾经产后大病一场,或许是记忆衰退了,竟全然没了印象。
三十年啊,他们没有任何的联系,也联系不上,要不是群主小忙在2012年组建了唐刘中学八七届群,也许T和张清一辈子也见不了面。谢谢小忙群主。
05
T看见个子瘦高条的张清来了,眼睛上还戴了副眼镜,“张 清,”T涩涩地叫出这个名字,然后T大方地伸出右手,张清这才还过魂来,忙不迭地伸手相迎,伸到中途,突然又像被火烫了似的缩了回来,然后把手在身上使劲地搓了搓,这才放心地重新伸出去,两人的手欢快地握在一起……
T和张清的这一握虽说来得迟了点儿,却浓缩了世界上所有最真最纯的情感,他是同学情谊最生动的体现,他超越了夫妻情兄妹情男女情,清如水洁如莲……
三十年啦!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这一握虽不能与海峡两岸国共相隔六十年后的历史性的握相提并论,但毕竟是分离了整整三十年,人生的三分之一的光阴啊!思之让人回肠荡气,让人刻骨铭心,更让人平生了诸多感慨……
06
然后,张清就那么傻傻地站着,傻傻地看着。完全忘记了说话,也忘记了身在何处?干什么来了?
张清握着T的小手久久不愿松开!T皱了皱眉头,张清才觉醒,觉得自己的手握重了些,颇有些难为情的把手松开,旋而热情的招呼道:“兴化我熟。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T跟着张清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名叫“缘来”的小茶馆,里面不大却很干净雅致,仅有的五条长条形的小台子上都有水灵灵的盆花装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两人捡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龙井茶,要了两盘零食……
07
出人意料的是两人都不说话,与这浪漫的氛围颇有些格格不入。别看张清平常在课堂上伶牙俐齿,口若悬河,此时却像锯了嘴的葫芦,变得无话可说。准确的说应该是不知从哪说起……
时间就这样默默地的一分一秒的流逝,茶馆里除了邻桌上的一对小情侣,偶尔喁喁低语外,似乎没有了其他声音,直到外面突如其来的响起的吵嚷声,才终于打破了这份非同寻常的宁静。
店老板出去看了,回来说,一位老大姐的车被偷了,老大姐的怒吼声仍在空中激荡,尖利,刺耳,似乎能看到四溅的火星,“夭寿啊偷我孙子!不,我孙子的车子啊!一千多块呢!怎么跟孙子交代呀?找个婆娘也跟人跑了哇!你个缺德带冒烟的!”
08
张清似乎找到了聊天的话题,咧了咧嘴率先打破沉默:“这位大姐挺有意思的。”T浅笑盈盈,“嗯,这位大姐挺能骂人的!张清,这些年你过得好吗?”“马马虎虎吧!”张低垂着眼不敢看她。T的声音还是那么甜美,悦耳。虽然历经岁月的洗礼,她那百灵鸟般的歌喉一点没变啊!张清当年最喜欢听她唱歌了。每次课余或活动课,T在教室教同学们唱歌的时候,张清总是激情四射忘乎所以地放飞而歌,变调飙高的男高音总引来阵阵笑声,而笑得最响的当然数T了……
09
这回,他们开始聊了,聊得尽兴,从懵懂青涩到圆滑世故,从指点江山的豪迈到经历风雨的沧桑,从邻家有女初长成到满头青丝熬成霜……这里面承载了多少依恋,多少心酸,多少无奈,多少缺憾。叹造化弄人,伤岁月无情,美好的回忆被岁月侵蚀得百疮千孔,支离破碎!再也无法还原成青春的美妙图画,但任拾一片却够他们回味终身……
刚才说到笑声最响的当数T了。本想继续写下去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我再怎么能说毕竟是局外人,又怎能如何准确描绘当时的情景呢?他们的故事由他们写吧!不要辜负曰子的一番苦心哦!补充一下:
张清的眼神绝对是天真无邪的!
10
T和张清的三十年后的第一次重逢,就这样毫无悬念的结束了,它并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浓如茶烈如酒,却与平淡中见真见大!同学情是什么?碍于日子水平有限未能尽到其中况味,还要请诸位同学细细地体味!(呲牙)
深不过真情,凉不过人心,美不过回忆,伤不过离别!
(注,本文部分内容来自唐刘中学八七届同学群曰子的微信)
第一次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