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失的一个小时
中午原本是不打算睡觉的,下午有事情要做。翻开一本书,打发一下这中间一段的时间,睡意却在此时一下子地涌了上来。一直奉承听从内心想法的我,合上书本,趴在桌子上打算小憩一会。
趴着睡我是睡不安稳的,而且醒来后会心跳加快,后脑勺的部分也会有稍许的不适。以前以为只有我才这样,后来询问朋友之后,才发现大多都是,就不再去追究这些事情了。窗户外面飘着春雨,打在玻璃上却几乎听不见雨声。想着陆游的《临安春雨初霁》其中有这么一句,“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那样的情景,是此刻很难做到的。
刚睡下没一会儿,师兄推开门进来,我迷迷糊糊地睁了下眼睛,他手往下面摆了摆示意我继续睡,只是过来取一下电脑。然后我才沉沉地睡了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师兄师姐们都不在,往后瞅了瞅同级的人也不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是稍微有点儿起床气的人,严格地说应该是在醒来后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周围气压很低,我得发一下楞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干嘛。醒来那一刻,后脑勺还是一样的不舒服,什么时候得请教一下上课经常睡觉的朋友,怎样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趴那睡觉,这真的是一项技术活。愣了一会儿后,看了下手机才发现,原本只打算睡半个小时的我,却睡了将近两个小时,这其中的一个小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虽然多睡了一个小时,脑袋却还是沉甸甸的,这明明就是我睡了半个小时才有的感觉啊。就像我一闭眼再睁开,整个世界都变了一样,虽然它只不过是过去了一个小时。可是,在此刻我的内心深处就觉得,这一个小时没有属于过我,它就直接消失了。如果说我原本就打算睡一个半小时,那么这一个小时我就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它是属于我的。但是现在,我很迷茫。我感觉不到生命中这一个小时的长短。它来的毫无意义。哪怕是我什么也不干,就只是盯着钟表发愣,我也是能够感到时间正在从我身体里面溜走,它们是有痕迹的。而现在,就在现在,这一个小时我完全感受不到。
《百年孤独》里面有这么一段话:“这个家庭的历史是一架周而复始无法停息的机器,是一个转动着的轮子,这只齿轮,要不是轴会逐渐不可避免地磨损的话,会永远旋转下去。”而我一直觉得我就是这个机器,我在不停地转动着,每时每刻我都是知道生命轨迹的人。哪怕是无聊发呆或者是那些被我记不起的无数个瞬间,它们都在我身体里面存在过,在我的这个机器里面旋转过。可是,就在刚才,这一个小时被我丢失了,再也寻不见了。
我应该悲伤吗?是的,我应该悲伤的。它在我不注意的时候逃之夭夭,这一次丢失的感觉比以前任何一次浪费时间的感觉都要来的都要强烈,在我的灵魂深处敲了狠狠的一下。
迷茫地看向窗外,只是一场春雨,湖边的芦苇却已经有半人高了,依稀记得昨天还只是淹没了脚尖。赶紧看了下日子,还好,没有睡过去“好几天”。然后我就被自己这个想法逗乐了。这种患得患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得以终结?而思绪也随着这丢失的一个小时,下了眉头,上了心头,久久不肯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