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铃响

写作日更-221

01

没有比这更难的字了，我手颤抖着，握不住签字笔，还只颤巍写下小芸的名字，下面要填写的内容，早就让泪泛滥了眼眶，表格上，又晕湿了一大片。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您再给我一张，谢谢。”

林君一手扶着我，一手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表格，抱歉，起身，回到休息区。

“还是我来填吧。”

林君待我情绪稳定后，开始逐条逐句念与我。

02

妻子坐在楼梯间，小芸在楼梯下，透过楼梯缝隙往下看，是郁郁葱葱的夏草，蔓延到游乐场小屋墙角的犄角旮旯里，恨不得爬上彩色木质壁板，那里还趴着两个孩子在玩着捉蚂蚱，不远处，还有四五个孩子在滑梯上嘻嘻哈哈，一阵阵清脆的笑声不绝于耳。

“小芸，今天想跟谁玩呀？”妻子问。

小芸没有理会，妻子抬头望望我，一脸勉强得笑。

我坐着的座椅，是油彩刷过的，都是可爱的动物模样，我手边的物件，都是孩子爱玩的，也是五彩斑斓，此刻眼前的一幕让我和妻子都双双无奈。

女儿小芸，好像先天比别家的小孩反应慢得不是一拍两拍，而是......

“我们回家吧。” 我抬头看看天色，收拾东西，把妻子的眼光从孩子身上收回来，毕竟我们都尽力了，医生的建议，我们都在无数次的尝试，看小芸是否有明显的反应，也就是说，等一个能让她开口说话，情绪明显的刺激物。

03

“ 小芸只是去了她想去的地方，你记得，她在看到佛的那一刹那，自然而然的掌心合拢，低低着头，我想她只是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可能，还是我们还不够做她的父母。“

人各有命，天怜小芸。

当我和林君去签署女儿小芸的死亡证明时，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

04

窗上的风铃被风吹拂发出脆响，我朝窗外看去，看见它在风中摇曳，连成一片在空中飘飘洒洒的细碎散下，我知道，是她，妻说，那个铃声，是在小芸在庙里看上的，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风起铃响，我知又是一年复年的伤痛掀起，妻仍意难平，我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