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mother

2018.2月15日 0:53 

      好久了，心里一直很堵，因为老妈。今天晚上和涵一起看了《神秘巨星》，印度电影，感人肺腑，好几次，戳中泪点，任泪水肆意流淌。回到家，已近零点，明天就是除夕了，失眠中。女本柔弱，为母则刚，也只有自己做了母亲，才能体会其中深意。

    时光荏苒，老妈真的老了，步履蹒跚，严重的骨质疏松，脊椎无法承力了，日复一日的疼痛，非常难过，曾听她亲口说，老了真不好，痛的很，每天都不开心。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如针扎。其实，老妈的病都是生活磨出来的，多年菜市场那些活儿，累弯了脊椎。

    我想要亡羊补牢，尝试去成都找各大医院寻求更精湛的技术，然而，收效甚微。最近几进医院，都作用不大，医生都说年事已高，无法根治。我很焦灼，有时候劝自己，这都是自然规律，可是在医院里，给老妈穿衣洗漱，摸到她那么瘦弱的身子，看到她自己拼接缝补的穿着，我就难过的不行。

    老妈文化不高，一生勤俭节约，为了子女，任劳任怨。想起小时候，农活很忙，老妈还在医院做保洁兼职，小时不懂，现在想来，很是辛苦。能想起的事不多，唯一有印象的是，老妈偶尔会带我上街卖菜，教我认字，街上的各种标语，包括标点符号，教我简单的算术，算多少钱的菜钱，收到多少，该找零多少。这也是为什么，我在上小学一年级时，老师叫没有上过幼儿园的同学举手，我是唯一一个举手的。老师很担心我跟不上，而事实上，我比幼儿园的学得更多。

      每次卖完菜，老妈会买一碗馄饨给我吃，对于穷人家的孩子来说，那就是人间美味啊。我有记忆的不仅是那碗馄饨，现在回忆来，才猛然想起，每次都只有一碗，老妈都给我吃了，就我自己吃了！我小时多不乖啊，还不如我的涵乖，有时有好吃的，我们不吃，让涵自己吃，涵都会把筷子一扔，说一句：你们不吃我也不吃。然后大家一起吃。我曾经和涵聊过此事，涵听后拍了拍我的肩说：从现在做起吧。

      从现在做起，又怎来得及？想起老妈这些年的日子，明日复明日的重复，就在一个狭小的圈子里，磨出一身顽疾，被疼痛折磨。我上初中时，老爸开始每月给我一些零花钱，嘱我早上买包子之类的吃早饭，爸妈太忙，早上忙不赢做早饭的。那时的我喜欢阅读了，常不吃早饭，买书来看，老妈发现了，零花钱还是照给，但是起的更早了，给我和面做馒头、包子。南方人不习惯和面的吧，最初的馒头很硬，后来硬是被老妈蒸出又香又软的馒头了。我也曾贪玩，在同学的师范校里留宿，那时没有电话联系家里，老爸批评我只说了一句：你妈拿根板凳在门口坐着等你到夜里两点，干啥啊……

      当我参加工作，也成家为人母，回头看老妈，才感觉到岁月不饶人啊。老人的日常简单明了，有时像个孩子。当她多少还能走点路时，陪她走街，在银行取款机处，我取了点钱，老妈笑说：科技真发达啊，这样就取钱了。与现代社会的稍许脱节，让她的生活除了吃药还是吃药，可又没什么成效，从不用手机，一生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成都，仅一次，去做啥不记得了，也有我同行。老妈的一生，她的晚年，与那些四处旅游享受夕阳红的叔叔阿姨差太远了。

      这是让我揪心的地方。前几天带涵去看外公外婆，还是痛，还说一天不如一天，我心下就黯然了。外婆总是叫涵添饭，简单的认为能吃，多吃就好，涵当时不太耐烦，抱怨了些，告别时，涵随意的在门口说了句走了哈，老妈在里屋，本就耳背，咋听得见。事后，忍不住说了涵，叫他对老人耐心点，又说了些往事，情不自禁还落泪了，标榜了下自己，但凡老妈说重复的龙门阵，我都像没听过一样感兴趣的听，临走都会拍着她的肩膀告别......涵听着一言未发，只是在后来再去外婆家时，涵都耐心的、大声的和外公外婆聊天，临走也去拍着外婆的肩膀告别。涵确实比我小的时候乖，谢谢。

      当人生的旅程就要到终点时，我懂，理解，也怕，想到有一天我将会失去她，泪已成行。时光，时光，你慢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