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二〉

下课之后，英语老师走了出去。班里紧绷的气氛顿时松了下来，值日生上讲台擦去那满满一黑板的英语板书。

康越:“这新老师讲课和她长相一样。”双手支在下巴。

程青:“怎样？”

康越:“干脆利索。”说完，直接趴在桌子上假寐。程青一想这形容挺贴切，和之前杜老师比较缓的速度相比，这简直就是火箭般的速度，这，才刚刚开始。

第三节是大课间，程青跑到四楼理科（8）班找东美。东美让她陪她去高三那边把秦嘉杨的护腕给秦嘉杨送过去。

高三的教学楼跟高二的教学楼中间是用连廊连接。过了连廊便是高三。秦嘉杨在三（14）班。在三（14）班目光逡巡的时候，最后一排趴在位置上睡觉的人却引起程青的目光。黑色卫衣带帽，外面湖蓝色的棉袄，和第一次见到“他”是一样的衣服。秦嘉杨出来了，程青收回目光。东美和秦嘉杨情侣间蜜语几番，程青保持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站在围栏边看南面的山体花园，高三挺好的，至少下课面对的是这么美的风景。

“陈州，你这刚放完假，觉就不够睡了，吧里奋战了几晚呐？”

一群人起哄着走出教室门。而此刻程青是背对着他们的教室门。听到他的名字内心触了电的惊了一番，脊背顿时僵硬。

“压根没去。”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一群人走远，大概是厕所的方向。这边东美和秦嘉杨难舍难分的。她真不想残忍的分开眼前这对儿。又过了一会儿，看时间也快上课了，秦嘉杨也回到了班里，两人回高二，快走到连廊处，他迎面走来，不，是他们。那是她第一次正面看到他，两人的目光刹那的交错，各自转眼。不知怎的，程青心里升起一股郁闷，因为他陌生疏离而又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眼神。擦身而过时，他的身上淡淡烟味和一股薄荷味。她猜想他一定是去干了学校禁止的事情。

回到班里，接下来两节课也是恍恍惚惚，不在状态。脑子里是他的眉眼，可真好看，睫毛离那么远都可以看出很长，眼皮上几个褶皱，眼神清明不羁，天不怕地不怕。身上烟味混着薄荷的味道。程青感觉自己是魔怔了，那股味道久久不散，一闻就能闻见。

刚开学学习并不是很紧张，节奏也比较舒缓。午自习的时候，程青就和康越趴在桌子上晒太阳，也不想写作业。班里静悄悄的，有人睡觉，有人奋笔疾书。学生会的人也会在教学楼转悠，看看哪班纪律不好。学生会其实也仅限于高一高二而已，高三专注学习，学校的这些事情，他们也不予掺和。

开学已经两周，天气也有些转暖。学校安排的第三节大课间的课间操又开始了，就是跑步。每个年级都有自己固定的轨道。每个年级都由一班排到十四班排成一大列绕轨道跑两大圈。每次程青都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真的体育不怎么样啊。

跑到学校篮球场的那条路时她看到秦嘉杨了，秦嘉杨是他们班的领头前面跑到。“那他呢，也在吧。”程青忍不住去搜寻他的身影。他跑在最后一排，个子高确实很显眼，黑色的棉袄不是很厚。

终于完成了两大圈的任务，回到班里，康越和程青早已筋疲力竭，只想一动不动。偏偏第四节课还是数学课，数学老师也表示不满意，“我觉得学校这样的安排有点不合适，我这数学课你们本来就容易跑神，这累的一个个更没精力听了……”程青看着讲台上个子不高的数学老师，说着不满偶尔扶一下眼睛，竟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累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