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爱丽丝.门罗《亚孟森》（七）

【接上】

玛丽说：“现在是熊冬眠的季节，但是有时会发生意外情况，比如某一只熊也许会早早地醒来，跑到SAN小镇的垃圾桶去找食物。有一次我妈就在那里看到一只。红毛拿出枪把它射死了。”

“红毛过去常常带着我和安娜贝尔坐着雪橇外出，有时也会带着其他的孩子。他有一个很特别的哨子，可以吓跑熊。但是对于我们人类来说，这个哨子的声音太刺耳了。”

“真的吗？你见过这种哨子吗？”

“不是那种哨子，我是说他会用他的嘴巴吹出一种特别的口哨。”

我突然想到了那天福克斯医生（红毛）在课堂上的发出的那种怪响。

“红毛说过，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不让安娜贝尔感到害怕。安娜贝尔不会骑车，所以红毛总是用雪橇拉着她，我就坐在安娜贝尔的后面。有时候为了搞恶作剧，我就在雪橇上跳一下。这时候，红毛就会说纳闷地说，这雪橇是怎么了？好像感觉有一吨重。这时候我就担心他会突然回头抓我个现行，但是他一次都没有抓住。 他问安娜贝尔早晨吃了什么？让她变得这么沉。但是这时候安娜贝尔总是不作声儿。如果有其他的小孩一起同行，我就不会搞这样的鬼把戏了。只有当我和安娜贝尔一起外出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安娜贝尔是我一生最好的朋友。”

“那么学校里的其他女孩儿呢？她们不是你的朋友吗？”

“当没有人和我玩的时候，我就和她们混在一起，她们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

“安娜贝尔和我都同在六月份过生日。在我11岁生日的时候，红毛带着我们在湖里划船。他教我们游泳。其实只是教我一个人，他经常拽着安娜贝尔游。安娜贝尔一直没学会。当他自己去游泳的时候，我们就把他的鞋装满沙子。第二年，在我们12岁的生日的时候。我们没有像11岁生日那样在外面游玩，我们买了一个蛋糕，然后去了红毛的家里。安娜贝尓一点蛋糕都不能吃，于是红毛开车载着我们，我们就把蛋糕从车窗扔出去喂海鸥，看着海鸥疯狂地争抢，尖叫。 我们笑得快要岔气了。之后红毛及时让我们停下来了，他紧紧地抱着安娜贝尔防止她大出血。”

“在那之后我就被禁止与安娜贝尔见面了。我的妈妈一直都不想让我和这些得了肺结核的孩子一起玩。但是有时红毛会把她带出来。他说为了安娜贝尔的安全，如果觉得必要的时候，他会随时把她带回医院。有一次他真的带走了，我感到非常伤心和生气。但是从那以后安娜贝尓就变得不是那么有趣了，她病得太厉害了。现在我带你去看她的坟墓。她的墓碑上什么都没刻。红毛说等他有时间了，他会和我一起在安娜贝尔的墓碑上刻一些字。”

我们没有一直往前走，半路就拐到那边的墓地。这个墓地是为那些没有亲人带他们回家的逝者建造的。

这时，我们已经下到山底，快到达SAN了。

玛丽突然说：“哦，我差点忘了。” 接着她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票。

“在情人节，我们将有一场演出，演出的名字叫《学生裙》。我负责卖票，你可以成为我的第一个顾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