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了有什么用?

2020-06-01  本文已影响0人  Kangkangblulu

        在过去的大半年时间里,常被人问起“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回答说在斯坦福上课,“去当教授了?” 有朋友会接着问,不知算是恭维还是调侃,而我则马上老老实实地补充说是在做学生听课,不过属于没有学位也不拿学历的Fellow。“那学的是什么专业?研究些什么问题?学了打算做什么呢?” 这又让我语塞了,虽然每个学期都选了一堆课,可还真没有什么专业,也没在某个领域有什么深入的研究,更没想清楚学了这些打算做什么。

        当代的大学体系源自欧洲中世纪,最初大学设立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培养传教士的,但后来成为将所有人类的知识融合起来的统一体系。英文中的大学University,也是源自拉丁文的universitas,即统一的整体。学生在大学里学习各种知识,不光是神学,还包括伦理学,修辞学,逻辑学,音乐,自然,历史,数学,几何,天文学,从而培养思辨能力。大学不仅是老师传道授业解惑的地方,更是学生对传统提出质疑,对权威进行挑战的地方。

        而实验型大学则是从19世纪下半叶的德国开始的,和传统的牛津,剑桥的教育不同,强调科研,也就是所谓的科研型教育,在美国名列前茅的大学中比较典型的应该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和斯坦福大学。

        斯坦福大学的创始人Leland Stanford在建校主旨中就明确提出要将学生培养成个人成功的,在生活中直接有用的人。历史学教授James Campbell在上课时曾经提到Leland Stanford对于斯坦福大学实用性教育的一段话:要让学生“to go out into the world equipped for useful labor with such knowledge as will be of service to them in the battle for bread”。说到实用性,计算机工程应该远比艺术史实用,这也是为什么在斯坦福大学选择工程专业的本科学生会从15年前的20%左右上升到如今的将近40%。而在大学里,也常常有选择了人文或社会学专业的学生被问及学了这些能被用来做什么?

        选择到斯坦福大学学习,却不考虑专业和实用价值,好似有违校训了。

        学以致用,能够马上解决问题当然是好事。但有的时候,也许我们学到的人文历史,各种思想,尤其是曾经以为正确而后来被证明是错误的理论,能够帮助我们提出问题,或是在多年之后,将当初学到的貌似无用且不相干的点点滴滴串起来,达到顿悟。比较著名的例子就是乔布斯在2005年作为演讲嘉宾在斯坦福大学的毕业典礼上讲的第一个故事:他当年在Reed大学上了6个月之后就退学了,因为不用去上常规课程,他完全凭着好奇心而选择旁听了美术字课,学会了怎样在不同的字母组合中改变空格的长度,怎样做出最棒的印刷式样。而当时看似无用的学习,在十年之后融入苹果电脑的设计中,使其漂亮的字体成为一大特色。所以乔布斯说“我跟着我的直觉和好奇心走, 遇到了很多东西,之后被证明是无价之宝。”

        我把自己在斯坦福的学习归纳为三类:“无知扫盲型”,“理论体系型”和“前沿了解型”:

        “无知扫盲型”的大多是人文艺术历史类的课程,以前接触的很少,也不是太关心。

        “理论体系型”的则和之前的工作有关,但大多为实践经验,通过一些讨论加上理论体系,而加深了解,并可以进行反思。比如全球商业,跨文化管理,或者人类学心理学方面的课程。

        “前沿了解型”的主要是科技领域的最新发展动态,包括人工智能,生物科技,等等。

        学了这么一堆之后究竟能有什么用?我确实不知道。但我相信,一定可以帮助我提出问题,并且寻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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