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国春秋～后赵（3）：寇掠司冀

且说汉大将军石勒自从收服伏利度后（伏利度之事见后赵（2）），刘渊曾派他向东攻掠赵、魏地区（泛指河南河北），当地百姓无法抵挡汉赵大军，所以都结寨自保，并降服于石勒。（此事见前赵（3））

之后石勒又受刘渊之令，率部移攻壶关（今长治市壶关县），王弥为征东大将军，领青州牧与楚王刘聪一同出兵，为石勒后援。晋并州刺史刘琨，急遣将军黄秀、韩述赴援。黄秀赶到封田（封田城，今长治市西北），与石勒军相遇，一战即败死。韩述至西涧（今长治市西），与刘聪争锋，也被刘聪所杀。（此事见晋（32））

石勒此时已经率众十余万，进攻巨鹿（今邢台市巨鹿县）、常山时用张宾为谋主，刁膺、张敬为股肱心腹，夔安、孔苌、支雄、桃豹、逯明等人为爪牙，部下除兵营外，另设立一个君子营，专纳豪俊之士，参于军谋。

后赵谋主 张宾

张宾，赵郡（治所在平棘，今河北赵县城南固城村）南和（今邢台市南和区）人，少时好读书，胸怀阔达，有大志，常自比张子房。到了石勒寇掠山东（崤山以东）时，张宾曾对其亲友说道：“我历观当世诸将，没有一个人可比这个胡人将军，他是一个能成大业之人，我就屈志相从吧。”

子房当年为韩复仇，先博浪沙刺秦，后辅佐汉高祖入关灭秦。张宾既然自比子房，却又为何要屈身事胡呢？

张宾提剑到了石勒大营门口，大呼求见。石勒将他召入后，稍与其问答，初时也不以为奇。之后张宾屡次献策，竟无一事不合时宜，因此故，张宾逐渐为石勒所亲信。石勒任用其为军中功曹，军中内外之事，必先与张宾商讨，两人配合格外默契。

石勒又派出将领张斯率领骑兵前往并州山北诸郡县，劝降胡羯诸部，晓以安危。诸胡惧怕石勒的声威，大多表示愿意归附。后又进军常山，分头派遣诸将进攻中山、博陵、高阳诸县（三县均在今保定一带），当地数万士卒与百姓投降。之后石勒又与刘灵（刘灵作乱之事，见晋（31））出兵寇掠常山。

幽州都督王浚遣部将祁弘，邀同鲜卑部酋段务勿尘等，带领十余万骑，讨伐石勒。石勒从常山退兵至飞龙山（封龙山，今石家庄市鹿泉区西南约十五公里）依险列寨，专待祁弘军厮杀。祁弘驱众向前，靠近山麓，望见石勒军军寨，营伍之间颇为严整，便心生一计，令段务勿尘领着本部军马登山，自山上众骑冲下，直压石勒大营，自己则统御部众与石勒正面接战。

飞（封）龙山

石勒令刘灵守营，分兵出营，死斗祁弘。这攻守两方，都是朔方劲旅，斗得那是一个旗鼓相当，酣战了两三个时辰，也未能分出胜负。那时石勒未防备段务勿尘那一支人马从自家大营后面山上冲了下来，踏平营寨，刘灵见营寨已经保不住了，也只得出营与石勒军汇合。

石勒军将士见自家营垒已被攻破，慌乱非常，就是石勒此时也是惊慌失措，自知此战已败，不如夺路去休，一声呼啸后，直接向南逃逸。刘灵则迟走了一步，被祁弘追及背后，用槊猛戳，直接被贯通心胸，被弄了个透心凉。此战，石勒部众约死伤了万余人。

石勒垂头丧气，收拾残兵退保黎阳（今鹤壁市浚县），后听闻幽州兵回撤，就又分兵四出，攻陷附近三十余座堡寨，再进寇信都（今邢台市信都区）。

当时冀州刺史王斌引兵抵抗石勒，一战败亡。晋车骑将军王堪，北中郎将兼豫州刺史裴宪，奉诏联兵，合攻石勒。石勒引兵来斗，从小道绕出黄牛垒（没查到），魏郡太守刘矩，举城降勒。石勒收得魏郡粮械，兵势益振。裴宪胆小如鼷，探得石勒军盛，立刻潜逃至淮南，连自己的部下兵马都不带了。王堪孤掌难鸣，只得也退保仓垣（仓垣城，今开封市东北二十里）。

石勒又从石桥（古地名，其他几个地方太远对不上。今洛阳市东北）偷偷渡过黄河，攻陷白马（今安阳市滑县东二十里），坑杀当地男女老少三千余口（胡虏牲口），又再向东袭击鄄城（今菏泽市鄄城县），杀害兖州刺史袁孚，再攻仓垣，王堪败没。

石勒回军与王弥合兵，连下广宗、清河、平原、阳平等诸县。这些地方投降石勒的，就有九万余人。石勒又向南渡过黄河，荥阳太守也弃城逃往建业（今南京）。捷书屡被传回平阳（今临汾，前赵都城，见前赵（3）），刘渊加封勒为镇东大将军，兼汲郡公，又命刘聪、刘曜等人出兵与石勒会兵，共攻河内（今沁阳市）。

刘聪进攻河内时，石勒率骑兵与他相会，在武德（今焦作市武陟县东南十四里大城村）进攻晋冠军将军梁巨。石勒留下一些将领守御武德，自己则在长陵（今信阳市息县长陵乡）迎战梁巨。梁巨请求投降，石勒不准，于是梁巨翻墙而逃，被石勒部下抓住。石勒快马赶回武德，活埋降兵万余人，又一一列举梁巨的罪状并斩杀了他。晋军退回，黄河以北的众堡大震，都请求投降汉赵，并送出人质给石勒。

河内太守裴整，急上表乞援，诏命宋抽为征虏将军，往援河内，被石勒在中途邀击，宋抽被直接杀死。

宋抽，宋抽，送过去被抽。

此时河内的士民竟然抓住裴整降汉，裴整得受汉职封，被拜为尚书左丞。河内督将郭默，收编裴整余部，结堡自固，自称坞主。刘琨上表举郭默为河内太守，此时已是晋怀帝，永嘉四年（3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