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风,家乡的燕尾脊

2018-12-08  本文已影响0人  里程阿志
依风,家乡的燕尾脊

我离开家乡在粤谋稻梁已廿五年,每次回家与亲人们匆匆地相聚,以及在故土上作的短暂停留,一段时间内,都会成为返粤后萦绕在脑海里的思乡情味,挥之不去……

家乡让我心心念念的除了亲人,还有家乡老屋上的燕尾脊。

家乡的老屋都带有燕尾脊,很有特点,属赣派建筑。燕尾脊形似燕子的尾巴翘起而得名。每栋老屋的顶部都有前后四对对称的燕尾脊,美丽极了。

依风,家乡的燕尾脊

我工作地四周的房屋顶上是没有燕尾脊的,每次回家乡,路途中看见带燕尾脊的房子,就知道离家乡近了,返家途中每当看不见带燕尾脊的房子就知道已离家乡远了……

依风,家乡的燕尾脊

小时候,站在连片老屋的巷道里,人靠墙壁,单脚或双脚站立,双手斜上举趴在墙上,稚嫩的小脸贴着墙壁,长时间不眨眼睛地仰望天空,屋顶上燕尾脊错落有致地排列,蓝天下,白云于燕尾脊上悠悠,那是家乡最美的图画;太阳西沉,夕辉将暮,农家炊烟四起,我立在不远的矮山上向老屋望去,翘起的燕尾脊在以毛草为燃料的袅袅炊烟和夕阳的交混中隐约晃动,那是家乡最美的晚景。

依风,家乡的燕尾脊

老家带有燕尾脊的房子绝大多数建于上世纪的七十年代前,栋栋老矣,有的甚至超过了百岁。如今,它们当中大都已显破败与沧桑,有的还成了危房,只有极少的老屋还有人居住。它们或孤独的兀立于村落旁,或散落于村子中,鲜有连片的了。它们的四周尽是些从外观上看起来‘‘横平竖直’’的现代民居。现代民居和老屋比较起来,多了些直白、简约、少了些圆润、大气、厚重以及历史感。可惜啊!老屋的数量正以日渐些微的方式在递减,很是让人有一种看一次少一次的感慨!

老屋之间的巷道,多是由鹅卵石铺就,从石子表面的光滑,我们可以想象,往日人们走在上面的时光是多么的漫长和悠远。而今,有些路段已长满了青苔,令人唏嘘不已。

依风,家乡的燕尾脊

每次回家,只要有点心情,我都要到老屋那边走走,看看那高高翘起的燕尾脊。

我会用手去抚摸被岁月侵蚀而成斑驳状的墙壁,甚至看见某些青砖上长出的白硝,试图用火点上,听那‘’嗞嗞‘’的声响,重温儿时的淘气……

有时,我还喜欢一个人呆在寂静的巷道里驻足凝视,一种时空倒流的错觉依稀浮现在眼前……

儿时的巷道上总有人和你相向而行,或者与你擦肩而过;你也总能看见小伙伴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猜着拳,口里喊着‘‘剪刀、石头、布’’,玩着刮鼻子、揪耳朵的游戏。这是文的。武的,便是弄得巷子里震天响的‘’巷战‘’。小伙伴们用自制的竹筒水枪、铁丝材质的纸弹枪、用从长硝的青砖上刮下的白硝制成的爆仗,双方杀得“天昏地暗”,直到大人们在喊“某某某吃饭啰!”才鸣金收兵。

盛夏时节,劳作之余,大人们也爱凑在一起,背靠着凉凉的墙壁,坐在凳子上,或翘着二郎腿,或二腿伸直放于地上,或二腿屈膝张开,手里拿着大蒲扇不时地摇着,嘴里聊着村头的某家媳妇,村尾的某个小孩,时不时还有笑声轰然,引得在旁打闹的小孩侧耳倾听,生怕自己成了大人们的谈资。

依风,家乡的燕尾脊

饭点之际,大人们相遇总要问侯一句:‘‘恰里饭慢(吃了饭吗之意)?’’回答的是不变的二句,“任恰”(意没吃)或“恰里”(意吃了)。热情的人还会对回答“任吃”的乡民加上一句:“任恰切我窝里恰一些。”他的邀请你可别当真,这只是一种热情打招呼的方式而已。

小伙伴们就是在巷道里听大人们的家长里短而明辨是非,在巷道里追追打打长成了大人。家乡的老屋带给了我太多的欢愉,每每忆起,燕尾脊就会在眼前闪现,而后就有了巷道,思乡的阀门已悄然打开,内心的乡愁幽幽地飘散开来……

依风,家乡的燕尾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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