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与余辉
第一集 回忆中的回忆
一切依旧,一个人走在铺满落叶的古道上,依旧穿着那件灰色的大衣,裹着那条红底黑格的围巾,萧瑟的秋风依旧席卷着那去留无意的片片落叶,那每一片落叶似乎都记载着曾经的记忆。
蓦然间阳光透过缝隙洒在了我那双迷离的眼神里注入了我的心房,艳阳去了余辉还能走多远呢。望着眼前的一切,我似乎又看到了她走过的痕迹,她的微笑、她的身影。
一切既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记忆中的岁月、记忆中的青春在哀伤的掩饰下重新拾起,放大放大……
黄昏的公园是幽静与感性的,她像是“爱情”的母亲,张开臂膀守护着她的儿女。爱情在她的羽翼下萌发、生成直至成熟。远处西下的夕阳是母亲甜美的微笑,更是爱情的呼唤。随手一抹,几缕彩霞染红了她那张充满爱情而又富有神蕴的脸颊。
倾刻间,整个公园都披上了一层五彩霞衣,夕阳的余温照在人的身上仍然是暖融融热乎乎的,喧嚣了一天的城市在此刻似乎也变得宁静了许多。
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条长椅上,享受着夕阳所带给我的那份安谧和平静,那份美轮美奂的感觉。这里是公园深处最幽静最优雅的地方,也是恋人们彼此倾诉爱意与流漏真情的一方静土。
夕阳余辉与成双成对的情侣们交融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人世间里最独特的风景线“爱巢”我想这是哪位画家也画不出来的,或许是黄昏的缘故吧,每对情侣都显得是如此的情意浓浓,难舍难离。
目光漫无目的的游走着,映入眼帘的是不同版本的爱情故事“林荫路上一对情侣手牵手在漫步,尽情的享受着夕阳下、公园里、林荫路上这份独有的意境,似乎在谱写着一曲“夏日恋歌”而他们就是越动的音符。”
蓦然间又见到一对情侣在彼此热吻着,上演了一段“夏日激情”。此刻我的心猛烈的颤动着,不是为了“夏日恋歌”的诗情画意,也不是为了“夏日激情”的干柴烈火,而是这样的一暮;
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孩,依偎在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的怀里,女孩用纤细的双手搂抱着他的脖子,头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半藏半掩的脸颊上还挂着一串泪珠,泪痕清晰可见,泪珠又一次扑簌簌的落下,流到他微微挑起的嘴角而滴落,显然那是个慧心的微笑。
女孩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和男人撒娇,男人毫不掩饰的用他那强有力的臂膀把女孩拥入怀中,另一支手却温柔地紧紧地握着女孩的手,女孩也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似乎两个一但把手分开就是永别,彼此就会从对方的生活里消失一样。
夕阳夕下的余辉映射着他,这使本就俊朗的“老男人”看起来更显得英姿矫健,气度不俗,仪态是那样的雍容,多了几分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少了几分年过半百的衰老的气息,那双眼恰似两汪秋水幽暗而深邃、悲凉与感伤,看得出他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俊俏的男性不知道有多少女孩为之倾倒。
女孩的眼神与他不期而遇,刹那间“老男人”的眼中掠过了一丝安慰与陶醉,似乎女孩给了他极大的力量给了他新生的希望。
金色的余辉环绕着女孩使得本就婀娜多姿的少女变得更加楚楚动人。
我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两下,眼前的这幅画面让我若有所思,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还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他吗?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你还愿意奉献自己的全部吗哪怕是少女的贞操?
我猜测着,他们有着怎样刻骨铭心的爱情,是海枯石烂还是至死不渝,他们一定爱的好累好辛苦吧,他们要背负的很多吧,这样艰难的路程他们又是怎么走过来的呢?
我知道我也看得出这绝对不是包养的那种关系,他的眼神和我的内心告诉我这是一种爱,一种跨越年龄与世俗的爱,看着依偎在老人怀里的女孩我感慨着……
我的眼睛变得迷惘,举足无措,时间飞快的旋转,思绪百转千回、千回百转,自己仿佛至身在云里、雾里,我开始思索着。
我的爱情会是什么样的,谁是我的白马王子?是“夏日恋歌”还是“夏日激情”亦或是“徐娘伴老”……
我不相信缘份也不否认缘份,如果哪一天属于我自己的那一份爱情真的到来了不论是哪一种我都会牢牢的紧紧的把握住它,把握住只属于我自己的那份独一无二的爱情。
我的心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拣到了一罐糖一样甜蜜蜜的、美滋滋的。
若不是一阵清风拂过我还陶醉在自己的诗情画意里,猛然醒来才发现,夕阳早已夕下,暖意全然逝去,剩下的却是一种莫名的孤寂与感伤,“夕阳无限好,只是尽黄昏”可是我依然觉得夕阳虽然短暂可是拥有过就是幸福。
我站起身子活动活动筋骨,这才发现周围静极了,月亮已经悄然爬到了城市的上空。我不由的感叹“今晚的月色好美”。不禁低吟起欧阳修的一句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天是我大四毕业,我遵守了和父母之间的约定,与其说是和他们的约定还不如说是我和叔公的约定。我守约了,没有在学业期间和任何男性朋友交往过,我为我的自律和自我约束能力感到骄傲,同时也为它感到感伤,因为我也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大学四年的生活就这样结束了,我如愿的考上了中文系的硕士,现在我既将迎来一个充满阳光的夏天。
我整个人还沉寂在自己的国度里,似乎天地间只有我和这个公园,伴随着的是青春的张力,使得时间悄然的流逝我却浑然不知。
一串优美的东方古典音乐唤醒了我,把我从自己建造的国度里拽了出来,虽然我不情愿。
我敏捷而又熟练的翻开手机的盖子不假思索的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你啰嗦我替你说,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吧?”
“苒苒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之间就只能用这种“战争式”的口吻进行交谈吗?”
电话的另一端是爸爸,是个我所不喜欢的人,他只要一说话就是一副训教的口吻,让人感觉冰冷、让人感觉不到亲情所在。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冲到你的肺管子听着不顺耳了吧,这战争式的口吻也是拜你所赐。”我轻哼了一声又说:“您每次给我打电话无非就是这些话:如果是早晨打来你就会问我吃饭了没有,晚上打来就会问我回来了没有,什么时候到家,怎么我连一点自由、一点自己的空间都没有吗?除了这些你真心的关心过我吗?”我岔岔地说。
“行,我不和你逗嘴,没时间和你扯闲篇,你现在在哪呢?快告诉我,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一会我派车去接你。”
电话那边的男人语气是强硬的,是不容反抗的。他又说:
“不要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亲朋好友都在等你,不要以为这个宴会的主角是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透过电话我似乎看到了那个严格几近苛刻的被我称之为爸爸的男人,他简直就像是一个老古董,我宁可面对古建筑也不愿意去面对这样一个“活化石”。
“哼,不就是过生日吗?谁稀罕,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根要开国宴似的吗?又不是我要的,话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还不是为了你们的交际应酬。不要拿我做晃子,到处招摇撞骗,我不是你挣钱的工具!”
我的话是毫不客气的,就像他所说我们之间只要说话就是在宣布一块战争即将上演。
“你说什么?招摇撞骗,你就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你的父亲吗?你要是在不回来我肯定你后悔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电话的那一边已经流漏出了火药味,似乎要引爆这个世纪。
“好啦,我知道了,不就是一个应酬吗,15分钟后到施洁家来接我,就这样,拜拜。”
对于父亲的感觉就像我对他的态度一样,一句拜拜不是礼拜的敬语而是一种言语的条件反射、机械运动。
“耀华,你今天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苒苒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从小就在叔父的身边长大,我们给予她的关爱是少之又少,甚至是可怜的,你不能把所有的错的都归给孩子啊!”
这个替我说话的女人就是我的妈妈,同样我对她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可言。
爸爸听了妈妈的言词神情和缓了许多,和父亲相比较我还是喜欢妈妈多一些,虽然只是那么一点点而已。
爸爸长出了口气,情绪仍然有些激动,。
“哼,这个孩子,除了学习好,有文采,会写几首不入流的诗歌、散文还能做什么?不愿与人交往沟通,做事莽撞冲动独断专行。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哪里像我或者像你。”
爸爸口中说着手里却敏捷的拨打着一个电话号码。
“老洪吗,15分钟后你去苒苒的同学施洁家里把她接回来,记得邀请他的同学施洁过来一起参加宴会,免得失了礼数,好啦,就这样吧,且记不要误了晚会的时间。”
“这是你的想法,可是确不一定是苒苒的想法,我感觉苒苒只是不愿意和你我沟通而己,至于莽撞是有一点,不是吗?”爸爸带着未消的余怒看着妈妈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给妈妈的介于有声与无声之间的回答。
其实爸爸不说我也是要去施洁家里的,施洁是我的大学同学更是我的死党,如果是在古代我相信我们一定会义结金兰成为生死之交。
如果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有什么人让我牵挂的人就是他和施洁了。
顺着公园的正门往出走又转了几个弯来到了一个小巷子,此刻的巷子被傍晚的余辉染上了一层浅霞的颜色。不远处,前面那个矮矮的歪歪的黑门洞里就是施洁的府邸了。
和往常一样我推门而进,对于这里的地形我甚至比自己家还要熟悉,院子不大,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不同的是,这些物品摆放的整齐有序,显然这里又被阿洁又一次细心的整理过,透过有些老旧甚至有些破损的门帘,我看到了一个少女的侧影,隐约中在做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