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跌跌撞撞走在幽深的小巷里,嘴角叼着烟,似笑非笑。走到门口时,看见邮递员正往门口邮箱里塞信封。
“小哥,这是给谁的信?”
“520的。”
“那你给我吧。我就住在520。”
走过阴暗的过道,她在包里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钥匙。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这里的春天总是这样,一切似乎都发了霉,连人也像死了一般。
“那个女人每天都夜不归宿,早上才从外面回来,一定是干那种行当的。”
她嘴里发出一声轻笑,重重地关上了门。
慵懒地窝在沙发里,她目不斜视盯着那封信。
到底是看还是不看?
看吧。说不定有惊喜。
还是别看了,怎么可能有人寄信给自己。
她起身,撕开信封,一张米色的信纸掉出来。弯腰捡起地上的信,她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我昨天刚从昆明回来。昆明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没变。
我拍了很多照片,唯独没有你的背影了。
你现在过得好吗?我很想你。
没有落款。字体苍劲有力。
她瑟缩在角落,不停地发抖,大滴大滴的眼泪掉在地上,蒸发在空气中。
一天就在循环往复的噩梦中过去了。傍晚的霞光透过玻璃投射进房间,照亮了阴暗的一切。她起身,洗澡,吹头发,化妆,一气呵成。临走时,看了信纸一眼。
在电台忙了一夜,眼睛早已肿成水泡。
如此平凡地过了一个星期,她再次收到了一封信。
你好吗?我最近感冒了。这会更加想你了。
我这儿下雨了。连着下了一个星期,所以在家窝了一个星期,修图修了一个星期。
呵呵。我又自说自话了。
好啦,拜拜。
又是一封没有落款的信。
前天房东突然说,要卖掉房子,给儿子办婚礼用。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不过是想涨房租罢了。
她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在一个积满灰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叠照片。照片背面的字迹苍劲有力,和写信人的一模一样。
照片上还存留一串电话号码。想了想,她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你好。你的信我收到了,但是应该收信的那个人已经不住这里了。
我知道啊。她永远也收不到了。
为什么?
她……死了。
她死了。他死了。
她挂断了电话。
粗鲁地收好行李,她将门重重地关上,头也不回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