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穷游记 第10章 入职仪式
一天早上,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猴子满脸愁容地过来,“老马,准备一下,今天中午给你办个入职仪式。”
呦呵,队伍规模不大,搞得还挺正规的。我很好奇取经队伍的入职仪式是什么样子,想问猴子,但看到他那死了爹一样的表情,我又把话咽回去了。
入职嘛,我猜无非就是做下自我介绍,说几句客套话,然后熟悉一下规章制度,还能有什么花样?我在心中默默地草拟了一篇演讲稿,我准备好了。
很奇怪,我总觉得今天猴子不太正常。做事心不在焉的,让他去要个早饭,喊了两次才动身。一出去就是小半天,比打个怪时间还长。
我想这个队伍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一向工作积极,上窜下跳的猴子怎么像变了一个人。我听说这种现象一般都是公司倒闭的前兆,看来我也得做好跑路的准备才行。
今天早饭吃得特晚,我们走了不到十里就日头正南了。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唯有一棵孤零零的歪脖子树还依然坚挺着,那就在这停吧,好歹还有一丝阴凉地。
光头唐靠着大树坐下,“这儿不错,猴子你过来,我们要给小白举行入职仪式了。”
突然,我有一种在这个队伍里备受重视的错觉,当时的我是这样一种心态,就是队伍明天解散,我也要坚持到最后一秒,绝不提前说分东西。
我站在光头唐面前,清清嗓子,等待发言,不料他摆摆手,“小白你一边看着就行了,猴子你上来。”
奇怪啊,今天的主角应该是我才对,怎么让我站一边去了,有没有搞错啊!
“师父,咱的规矩能改改吗?”猴子望着光头唐,“这不公平!”
光头唐微微一笑,双手合十,“成人的世界,没什么公平不公平。”而后口中默念咒语,猴子立即像通了电一样浑身颤抖,倒地不起。
猴子那张扭曲变形的脸,看得我心惊肉跳,任你是齐天大圣,神通广大,法力无边,这一刻也只有在地上打滚求饶的份。
一分钟,咒语念毕,猴子瘫躺在地上,像经历了一场分娩。
光头唐说:“小白,这就是仪式。像猴头上的那种金箍我有的是,但是我不给你戴了。希望你以后遵守纪律,老老实实做事,如果胆敢违反组织规定,那只能说你勇气可嘉。”
卧槽,杀猴儆马呀,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说到入职猴子的脸色那么难看了。我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戴上那种金箍,万一再收新人,躺地上的恐怕是我了。
不行,不能让这种惨剧发生在我身上,以后要老实,嗯,老实!
自打猴子受了这么一遭,我们的生活质量呈断崖式下降。
七天,整整七天,光头唐没吃过一顿饱饭。每次要饭回来,钵盂里不是清水漂根菜叶,就是野山果大派对,猴子他也有理由,附近没有人家,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光头唐虽然不大情愿,但也没办法。幸亏他有余粮,才不至于那么狼狈。
那天入夜,他突然心情大好,要给我们讲讲人生哲理。我们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但又不得不听。
他说:“我看你们俩最近情绪有些低落啊,怎么着,取经没有意思?”
在没搞清光头唐的真实意图前,我和猴子都没说话。
“你们不知道取经的意义,我也不理解啊。我把取经看成一次赌博,为师搭上身家性命从东土大唐出发,一路走到这里。不说九死一生,那也是充满坎坷。前路漫漫,我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但是活一天我就要走一天,因为还没到终点。只要到了终点,那我们不成佛起码也得是个菩萨,这是何等的荣耀,你们想过吗?大到人生,小到生活,我们时时刻刻无不在赌,赌赢了,你就飞黄腾达,赌输了,大不了还那样子嘛。你就比如现在我的肚子咕噜乱叫,我就赌它是个屁。”
只见光头唐深吸一口气,憋足了劲,“噗”的一声,呆住了,脸上写满尴尬。
我心里一震,该不会内裤崩烂了吧,猴子这下又要熬夜了。
“怎么了,师父?”
“糟糕,赌输了。”
在吃光了最后一口干粮,喝干了最后一滴凉水后,光头唐拉稀了。
原来有块窝头他在身上藏了半个月,没敢让我们见。今晚上他饿得实在睡不着,偷摸吃了,也许他没有看到窝头上的霉斑,但它们是真实存在的。
吃完后来个精神,絮絮叨叨一大堆,给我们上了重要的一课。今天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盲目相信自己,有时你的括约肌会出卖你。
光头唐拉稀,我也跟着遭殃,走着走着就能感到背上涌出一股暖流,那稀里哗啦的酸爽,别提了。
这时我不得不使出浑身力气甩掉那些东西,本来就很虚,还要白白浪费一些体力,搞得我也很疲惫。
光头唐去开闸泄洪,没有半个小时是回不来的。这期间我们就很紧张,怕有什么妖怪趁虚而入。我们也不好守在他身边,怕他有什么思想压力。
猴子不得已去寻医问药,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些草药,还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有效。光头唐吃了之后果然有效,以前上厕所半个小时,现在没一个小时根本回不来。
光头唐拼尽最后的力气问猴子是怎么跟大夫说的?
猴子如实回答,“我问大夫有没有治上厕所半小时都不出来的药,那大夫就给了我这个,还拍着胸脯跟我保证绝对管用。”
“所以你就给我弄了泻药回来?”
我看着光头唐那张苍白的脸,写满了无奈和悲愤,要不是他虚得念不动紧箍咒,猴子又得少半条命。
“师父,你再坚持一下,我这就去给你换药。”
“快去。”光头唐虚得直翻白眼,“小白,快扶我再去一趟。”
我刚想搀他,他却拒绝了,“不用了,已经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