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被书名毁了的书,由它改编的英剧在豆瓣评分9.4
这本叫做《绝对笑喷之弃业医生日志》的书,当初若不是朋友推荐,我是不会想要翻开的,因为光看这浮夸的封面与书名就觉得“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等我读完后发现,我之前完全误解了它,因为这真的是一本可读性非常强的书,而且是让你“绝对笑喷”,笑完过后又能带来思考的一本书。
2022年,BBC选取这本书中的部分内容改编成了一部8集英剧,名字叫做《疼痛难免》(This is going to hurt),上映后获得了相当不错的反响,也才让这本被书名毁了的书进入了众多读者的视野。
《绝对笑喷之弃业医生日志》的作者亚当·凯,是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的一名妇产科医生。这本书面世时,很显然,他已经辞掉了医生工作。
书中收录的是作者在NHS工作期间写下的日记,记录了他从实习医生到住院医生,再到主治医生,最后到副主任医生的工作经历中遇到的各种奇葩患者、上演的一幕幕日常闹剧、永无休止的加班和堆积成山的压力等等。
亚当·凯可谓将他密集吐槽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不仅直言不讳、一针见血,让人捧腹大笑的梗还接连不断,那些风趣生动的比喻让我乐不可支,都不由自主地想发出感叹:“英国人说话都这么有幽默感的吗?”
我随便列举几个书中让我印象深刻的片段:
身为实习医生时值夜班的绝望体验——“你在楼上病房孤军奋战,就像在独自划动一艘巨轮,船还着火了,而且没人真的教过你该怎么划船”。
医生被过度压榨的剩余劳动价值——“NHS的在岗人员少得像一具骷髅。说实话,这么比喻算是委屈骷髅了。今晚的情况更像是考古学家在挖掘新石器时代人类遗骨时,发现了一根锁骨和一个拇指关节,然后就试图还原当时人类的样貌。”
被迫加班感到十分委屈,结果却被无情回怼——“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啊!”“这里可是产房,每天都有人过生日。”
和自作聪明的患者斗智斗勇——“我家后院就有种植物,你在它底下待上十分钟保准没命。”(言下之意:草药不是完全无害的,你不要乱吃)于是患者就被唬住了不再随便吃草药。然而后来私底下揭晓答案,这种植物其实是睡莲(这是多冷的冷笑话啊,反应过来瞬间爆笑)。
其实在我看来,医生只是一份职业,但正是由于这份职业有关生死,又与其他大部分职业区分开,让医生在外人眼中自带神秘又崇高的光环。但人们容易忘记医生也是普通人,人们只是善于想象医生作为“白衣天使”那种辛苦付出的形象,但真的要去想象医生褪去光环落入现实后,想象他们每天要面对和处理的一切繁杂、琐碎、机械重复的日常时,人们的想象力却少得可怜。
亚当·凯在日记里的告白,向我们呈现了一出出意想不到的、细节丰富的医生日常悲喜剧,一点也不矫揉造作,非常好笑,但又让你悲伤到心碎:几乎被完全剥夺了业余生活,早就已经不堪重荷,但无论如何又无法置病人的安危于不顾;被病人挂念、改善别人的生命带来了快乐与满足感,但死亡常常不期而至,绝望与痛苦也如影随形。于是他们深陷其中,像极了“遭到静脉注射式的洗脑”。
《疼痛难免》这部剧我也看了,这里我还想来谈谈看剧的感受。比起原著,剧的改编称得上是相当出色的二次创作,它并没有按照原著日记的形式改编成单元剧,而是拥有一条完整的主线和紧密的情节。
第一集一上来就直接把观众带入戏:即将临盆的产妇、脐带绕颈的婴儿、困在卡住的“电梯”(其实是升降机)里。一方面充斥着紧张感,另一方面却又显得很滑稽,仿佛是在说,这一切看上去都像戏剧那般夸张,可一切又确实就是妇产科的日常,当我们的主角Adam踏入医院的那一刻,一天的好戏就开始了。
但与原著淡化了苦涩感不同,剧中就像它的英文原名一样,让你一直感觉很受伤。它非常的压抑,而且这种压抑是贯穿始终的,到最后也没能迎来畅快人心的爆发。也就是说,当观众惯以为常地认为剧中的医生最后一定会战胜困难、超越自我、践行神圣的医者使命时,看到的却是他们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反复蹂躏,几欲失去生之意志,只留下一点苦中作乐的调侃,来抵御日复一日的晦暗与忧伤。而他们告诉你,这才是现实,现实是不会如你所愿的。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丧。
正如第一集片尾曲《The state we’re in》响起时,似真亦幻的电子音乐漂浮在纵情享乐的迷醉场景中,而我们的主人公Adam留给我们的是一个摇摇欲坠的背影,以及在如梦般的意识恍惚中不可抑制地缓缓躺倒,最后精疲力竭地合上眼皮的那一幕。
而这一幕就奠定了整部剧的基调:在喜剧外壳下的消颓与深深的无力感。快乐,又让人心碎。
这部作品我很喜欢,也比较推荐大家去看,它会满足你对于“白大衣”的好奇心,很有可能会让你致郁,但也能带来很多思考,但无论如何很重要的一点,它真的会让你爆笑,当你翻开后,你就很难再错过这本书。
“这本书献给詹姆斯,感谢他一直以来摇摆不定的支持。还要献给我自己,不可否认,没有这个人的话,就不可能有这本书。”——来自亚当·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