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情,说说爱婚姻育儿散文

前任: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2019-05-06  本文已影响0人  断更食堂

运气都用来遇见,陪伴却变成了奢侈

我曾经有过一个前任,唯一的一个,我很爱她,分手是我提出来的。

八零后的经历你们不懂,那时候还流行交笔友,我时常幻想着一封封的信飞将出去,能变成一只只眼球,或如一条条蛙舌,当它们回来的时候能带给我许多新奇,外加一张张邮票。我自以为能看到整个世界,并深坠其中乐此不疲。

年轻人的热血总是忽来倏去,那些笔友我后来统统都忘却了,只留下厚厚的三大本邮票,再到后来都让我送了人。

曾经无聊,我在教室的墙上掏出一个小洞,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联系方式放了进去,上面还写满了各种离经叛道和自以为是。我幻想着多年以后能有个跟我一样无聊且不着调的人发现这座宝藏,并跟我联系,至于联系上以后要做什么不重要,年轻人总爱追求奇遇,这就够了。联系人是男是女也没想过,因为八零后普遍晚熟,当然也有可能只我自己比较晚熟。

我怀疑马化腾的漂流瓶就是抄袭我的创意,但我并不打算告他,因为后来我帮她申请的QQ号她还一直在用,这是后话。

半年之后我决定放弃高考,这很对不起我的老师。那时候正流行读书无用论,自认身负天命的我,一顿大酒之后便横冲直撞的投入到改造世界的热情中去,想法有很多,离奇程度堪比韩剧;栽的跟头也不少,但从未改变我对这世界充满的困惑与不屑,得到的只有后来让我痛不欲生的关节炎和老胃病。

我到现在依然很瘦,而且腿脚不灵便,活像一根病秧子。有一个地名叫扶风,原先总以为是一味中药,用来形容我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这样又过了一年,一天的汗流浃背之后,傍晚时分我收到了一封来信,那个跟我一样无聊且不着调的人回信了,在这之前,我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可见年轻人的记性也并不总是很好。

信上的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喜欢写各种哈哈哈,还要在哈哈哈之后加上一连串的省略号,总感觉她是在写作文凑字数。除此之外,她还喜欢各种无病呻吟,各种鸡毛蒜皮和各种故作忧郁,我总怀疑是她经期紊乱导致的思维混乱和胡说八道,还时常认为她是一个女神经,并深以为然。

我的名字很拗口,她自作聪明的给我取了个外号叫“蝈蝈”,就是那种大肚子的像蚂蚱一样的昆虫,我认为这很没想象力,因为我既没有大肚子也很少聒噪,而且我最讨厌大肚子,感觉像是酒囊饭袋,但她并不在意我的看法,反而愈加洋洋得意起来,没有办法,见不了面,既扯不长也拉不圆。

后来我贿赂了她一只流氓兔,她才勉为其难的把“蝈蝈”改成“哥哥”,中性偏硬的一个称呼,算是折衷了吧,我也没觉得有多吃亏,反正我大她三岁呢。

我的死党已经换过好几个女朋友了,我很是艳羡。那时候我们喜欢飙车,而他的后座总不缺女孩,我们总是把车开的很快,任那些女孩在后座鬼哭狼嚎;抑或突然一脚刹车,这样就能听到胸背相砸的砰砰共鸣,紧接着便是男的浪笑女的骂娘。

这种感觉真好,但我只能意淫,因为我的后座从来都是空的。

朋友曾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在幼儿园当老师,挺漂亮,性格也还好,但她喜欢听陈明的歌,我感觉会有点HOLD不住,而且第一次送她回宿舍我的车链子就掉了,搞得我满手油污,这很尴尬且不吉利,后来送了她两盘陈明的磁带就再没联系了。

据说那女孩后来找过我几次,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自己其实很怂,车都上了,既没加速也没刹车,手都没拉过。便宜没得着还暴露了自己的命门,两盘磁带也白送了,那几乎是我一天的工资,我曾为此耿耿于怀了好一阵子。

我理想中的女朋友应该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像只猫或者藤蔓,很会黏人,这样或许能激励我勇敢起来,可惜她们都不是。倒是可以找个别的猫科动物或者蔷薇科植物什么的临时将就一下,但我又太怂,所以我的后座就只能一直这么空着。

是金子总会花光的,送完两盘磁带之后我决定出走济南。只所以不选青岛是因为离家太近,感觉随时会被父母拉回去训斥一番,而济南则不远不近,正好一天的车程,况且死党已经先我一步到那了,他说了,没我他活不了。

临走之前我约她见面,就在离她复读学校不远的地方,我提着那只流氓兔,穿着大概还算得体,只是有点傻。她看起来也还不错,有点傻白甜的样子,留着高考女生为数不多的长发,比我想象中的安静许多,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发育的不太标准。身高倒是够看,直挺挺的站在那都快有我高了,很是尴尬。

我总觉得自己有社交恐惧症,就像现在说的死肥宅,不见面的时候感觉不可一世万夫莫当,一旦见面就语塞词穷,恨不得立马扳开脚趾缝搓灰泥。这让我想起老家里的那半口面布袋,我看它的时候它总是那么一动不动的蹲在地上,区别是我会动也不肥,而且尚留有半口气在。

见面时间不长,没吃饭,就在周遭转了几圈说了会话,主要我也不在状态,整个人懵懵的,像是吃了一闷棍,一直没爬起来,而且走的时候感觉都要汗透了,真是羞耻。

后来我问她那天对我印象咋样,她说我当时镇定极了,淡定的简直像条老狗,而且满嘴胡话,到处东拉西扯,活像一个陈年的老土匪。

后面就比较平淡了,我来到了济南,过上了当牛做马的生活,而她收了我的流氓兔后也改口叫我哥哥。当然通信还是要保持的,那么漂亮的姑娘,不撩一下实在可惜,只要不见面,我还是那个舌绽莲花万夫莫当的四六不着,而且慢慢的,信件里面开始有了一些别的东西,我开始意识到自己该娶媳妇儿了。

我给她申请了一个QQ号,但她似乎不太会用,每次聊天都像写信,要等一炷香的功夫,然后呼呼啦啦的发来一大篇不知所云的文字,这让我很是头痛,只好一点点的教,像极了某位处心积虑又心怀鬼胎的地主老财。

其实我并不如意,才来了还不到半年公司就倒闭了,简直苦难深重,每天都闷得好像吃了忆苦饭又拉不出屎。而她也决定要报考济南的学校,顺便上演一出红拂夜奔的戏码。

用红拂女来跟她做比并不恰当,我也做不了李靖。但心下并没想到更合适的词语,或许她还会认为这名字起的好听,权且这么说吧。

2003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时候来的更晚一些,艺考则来的太早一些。我刚找了工作,还在吃土中她就来了。接她的时候她刚坐了一夜的火车,背着一大堆画画用的东西,浑身叮叮当当睡眼惺忪的像个小货郎。

我租住在一个叫黄台的小城中村,加上她换考场的日子,差不多有十天的时间,早上我带她去考场,帮她排队,考完后她回宿舍等我下班,然后一起准备第二天要用的东西。

出租房很小,同床共寝那么多天,竟然相安无事。

后来她问我为什么,我说我不懂,而她太小。她蜷在床上睡觉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忍下手。

偶尔她会帮我洗衣服,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临走的时候抱了抱,她送我一双露友的运动鞋,阿杜做的代言,早就停产了罢,现在每每想起她,还会有如同阿杜般撕心裂肺的感觉。

她终于如愿考上了大学,整个人都变得光彩起来,而我却毫无起色,慢慢混成了老匹夫,除了能说几句骚话,简直一无是处。她对我一如既往,我也很想她,却再也不敢去见她。终于有一天,我留下一封信还有她落荒而逃。

东西再好,如果不该得到,就别糟蹋了吧。

再见已是四年之后,我的孩子还没满月,我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更漂亮了。回家的大巴车上最后一排,她靠在我身上假寐,四个小时我一动不动,抱都没抱一下,她留下一套小孩衣服提前下车。那时我想,还会有人比我更爱她吗?曾经、现在或者将来,都不会再有了吧。

她的空间早就不更了,最近的照片是从现在算起的六年以前,她穿婚纱的样子很别扭。那只流氓兔我也在她空间里见过,玻璃纸都没拆,还是一幅老不正经的讨嫌样子。

我忘不了从前,其实回忆最大的作用就是心理按摩,想到悲壮的地方自我感动一下,悲伤和疼痛感就会瞬间丧失,于我这样,于她也这样。

我也不能忘记从前,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生来平庸,却也生来骄傲;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去憧憬未来,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多好啊……

我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你,却不能给你最好的生活,在求之不得和有可能的得而复失之间我选择了前者,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却是最应当的生活。

所以,你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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