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吧,老爸
文/海城贝壳
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写东西了,那天Nancy在微信上跟我说,“你不写文章,朋友圈都没什么可看。”一时感动得不知所措。想起了几年前,那时候刚开始在空间里发表一些有的没的经历,阿三姐竟然给我发信息,说“继续努力,我愿意做你的第一个读者。”真心谢谢那些愿意用心读我文字的朋友,也希望在这些文字里,有你们的故事。
前些日子休假回家,趁着新电影上映,一天早上,我和老爸老妈说,今晚我请你们俩看电影吧,他们都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开心的说,好呀。说起来,距离二老上一次看电影,应该快二十年前了吧。97年版的东海电影院票根在我的邮票盒子里还留有几张,那时候,应该还是《少林寺》流行的时代吧。
那天晚上,我们仨买了评分最高的《摔跤吧,爸爸》,担心他们因为听不懂外语而看不下去,特意买了中文版。走进电影院的那一刻,老爸老妈显得万分激动,一会儿跟我说这屏幕怎么这么大,一会儿说椅子好舒服。想起当年,为了少买一张票,老爸全程抱着7岁的我,坐在椅子上看老式白幕电影。而那之后,虽然看了很多电影,也去了很多影院,却没能带上他们,让他们体验一下电影院的变化。
那天,我们仨在电影院里被电影感动得稀里哗啦。
老爸和大多数中年海南人一样,每天工作之余,喝喝老爸茶,然后开始带上老花镜研究彩票。以前我总说他,别痴心妄想,靠中奖发财,咱没那命。现在回家,我总喜欢坐在他身边,假模假式的“请教”他,然后他会给我画出他研究的规律,满满的自豪感。心想,人到了这样的年纪,无欲无求,有一件可以打发空余时间的事,总也是可以填补一些儿女不在身边的空寂。
从离家上大学到工作,每次回家,老爸总会到院子里抓上一只鸡,放血去毛,白水煮熟,然后用他练了几十年依旧切不好一只鸡的刀法,将捞出来的鸡切成块。老妈会调制蘸酱,我端上碗筷,然后在老妈万般阻挠和喋喋不休中和老爸喝上两杯。老爸总怪老妈说,孩子长大啦,喝点酒没事儿。以前,老爸很喜欢鸡胗,说这是上等下酒菜,可现在,他每次都夹给我,对我说,老爸老了,咬不动了。其实他知道,我一直喜欢吃。
好几年前开始,就很怕听到筷子兄弟的《父亲》,更不敢唱。因为很怕听到父亲变老了,而时间总不会慢下来,老爸的发际线越来越高,身材也消瘦不少。那个当年白净的小生如今也变成黝黑的老生了,而我也从牵着他的手的男孩长成可以抱着他的男人,一个家,总有个可以撑起来的人,老爸说,我老了,该你了。
现在每次离开家到外地,老爸骑着他的新摩托,送我去车站,像大学时候一样送我远行。行李箱绑在车后座,我就静静坐在老爸身后,搂着他,脑袋靠在他厚实的背上,我们谁都不说话。到了车站,老爸卸下行李,然后张开双手和我拥抱,说一句,出门在外,安全第一。这像是我们爷俩的告别仪式,庄重而深情。
父亲就像一座山,用自己的身躯打造一条登高的路,让我走上峰顶;父亲就像一条河,撑起我这艘小船,送我远行;父亲也像一盏灯,让我在迷失的道路上,能够看见那点光。
老爸,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