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的重量
“有一天在美国麦克奈利版的《最新国际地图册》成渝地区那一页,竟然,哎呀,找到了我的悦来场,真是喜出望外,似乎飘泊了半个世纪,忽然找到了定点可以落锚。小小的悦来场,我的悦来场,在中国地图里无迹可寻,却在外国地图里赫然露面,几乎可说是国际有名了,思之可哂。”
余光中的乡愁总是让我感到亲切,又掺杂着几分敬畏。亲切是,悦来也是我割不断的哀愁和想念,也是我梦回百转的故土;敬畏是,我不曾为悦来带来任何星光。
我常问自己,如果离开了悦来,我会是什么样子。也许前程似锦,也许落败不堪,也许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光芒万丈,也许在某个寂静凄冷的角落里默默老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离开了悦来,我的梦想会无处落脚,我的灵魂会少些重量。
乡愁是一种很厚重的情感,它就像骆驼离开了沙漠来到雨林,即使不用再担心没有水喝,不用再埋怨沙子灼热,不用再背负着沉重的行礼南来北往,也依旧不开心。因为沙漠才是骆驼的故乡,无论骆驼会不会口渴,无论沙漠里的沙子是否灼热,那都是最骆驼梦里最深处的柔软。
“近者悦,远着来”,简单六个字,便是悦来的由来了。老街大概是悦来最优雅的存在了,静静的站立在嘉陵江畔,千百年来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随着历史的变迁守候着悦来文化。江苏南通也有个悦来,四川乐山也有个悦来,也许会有许许多多的地方以悦来为名,但只有重庆渝北悦来,让我魂牵梦萦,让我魂归所定,让我的所有感情为之动容,有了牵绊和归属。
自第一次吃到黄花菜之后,我就明白了黄花菜之乡的意义。悦来太温柔,嘉陵江水浇灌的文明有着独一无二的韵味。小时候总听爸爸提起他小时候的生活,那时候老街还很热闹,悦来还是个初生的星火,那时候老家门口还有一棵翠柏树,春来绿满后的热情盈满心头,连空气都是热腾腾的嫩绿色。悦来的风景和姿韵缠绕在每一代人的心里,流传百年便成了独特的,不可磨灭的归属感,是乡愁了。
似闻嘉陵江,跳波吹锦屏。苏轼向来浪漫,连年仕途低沉也可轻舟弄锦,不知渴望何处繁花,与水平波无尽的温柔在嘉陵江找到了去处。悦来便是饮着嘉陵江水步步走到今天,如一江南女子渐渐长成温淑可人的模样,惊动天下。你看悦来已在重庆惊鸿,来日,这曼妙温柔的一方水土必将躁动整个世界。
我可独斟一杯,一字一句念出乡愁的重量。我家嘉陵江,踪迹久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