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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一个艰难的决定

2017-10-18  本文已影响37人  e46d873e3a0b

01
从某一个特定的意义上来说,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文艺青年。因为我接下来要做一个艰难的决定。对于这样一个艰难的决定,我居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商量的人,这才是此刻最让我崩溃的。

事情要从什么地方说起呢,我不得不好好捋一捋。我这样说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有多复杂。而是我要想出一个最为恰当的措辞,以至于最大程度的维护我作为一个文艺青年的身份认同。

这样一说你们大概也就明白了,我将要说起的这件事肯定是有悖于文艺青年的所作所为的。但是,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所以我要说的是关乎我生存的问题,这在一定程度上,是我即将要做的决定又变得情有可原起来。

溯流而上,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我长期穿一双硌脚高仿名牌运动鞋所致。当然这个症结也是我主观猜测的。任何事情有果,自然就得有因。作为一个理工男,理所应当的在看到一个结果的时候,推导出相对应的原因。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又得说到我的一个日常习惯。这个习惯很费鞋,出于经济和形象的双重考虑,于是我便在网上买了高仿的名牌运动鞋。别说,仿的还真是有模有样。像我这种对品牌分辨能力极低的人而言,你就是告诉说这就是正品,我也是断然不会怀疑的。

我这样说多少还是出于对自己选择的一种维护。毕竟一个大龄文青混成这样也是够寒碜的。原本这事也就我自己知道。再说也没谁会整天盯着你的鞋子,看你是不是买假货了。况且还是高仿,跟普通假货还是有区别的。

无论如何,事情结果出现的时候,我寻思一圈,只能把原因归结于这双因为贪图便宜而购买的高仿运动鞋。我总不能自认自己人品差吧。而且一双劣质的鞋导致脚上长鸡眼是很符合逻辑的。我有这样的推断并不是牵强附会,而是建立在一套缜密的逻辑推理的基础上。

之前我说过,我有一个费鞋的日常习惯,就是喜欢没事一个人压马路逛大街。并且美其名曰采风,也就是寻找写作素材。至于我为什么总是一个人逛街压马路,并不是说我这人多么特立独行。要是有姑娘愿意陪我的话我自然是一百个愿意。但现实是,大家都很忙,就我闲的蛋疼,只能自己去大街上瞎逛。

于是某一天我发现自己脚底有异样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该不会长鸡眼了吧。还别说,我的预感还真准。回家脱了鞋袜一检查,左脚的脚底已经有了两个小小圆圆的硬块。以我常年网络自诊的经验,这肯定就是鸡眼,没跑了。

原本这种鼻屎小疾我是不放在心上的,反正又死不了人,总不至于能发展到截肢吧。我这样豁达的性格,在生活中为我省了不少事。

一次我跟老梅喝茶的时候,不经意间说到这个事。老梅生性谨小慎微,鸡眼在他看来已经是不得不引起重视的巨大隐患了。于是他一改平日里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硬是放下手头工作,对我进行了长时间的医疗卫生健康等多方位的教育。势必要让我明白,鸡眼虽然不至于送命,但可以让我痛不欲生。

我这人一直没什么坚持,一般别人只要稍微着重说点什么。无论是出于礼貌,还是不坚定的内心,我都会欣然接受的。

也是那天老梅在对我教育的结尾,隆重的给我推荐了一个国医圣手,号称民间中医第一人的某某。我并不抵触中医,而且文青骨子里对于传统的东西有一种不自觉的亲近感。但是国医圣手,民间中医第一人这个名头还是有点唬人。让我这么没有分辨能力的人,都觉得是不是不靠谱的江湖骗子?

我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有说出来。毕竟老梅这么极力推荐,我也不好驳他的面子。老梅估计是从我的表情里读出我的不大信任,于是就用自己的下半身幸福来担保,他介绍的老中医绝对的靠谱。

这种情况下我要是再表现出丝毫的怀疑的话,我真怕老梅能直接一头撞死,来以死明志。于是我只能一脸诚恳表示什么时候能带我去见见那个传说中的老中医。

02
那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老梅带我倒了三趟公交,然后又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在一处隐匿于城中村的小院里,见到老梅口中的那个国医圣手,民间中医第一人。

说实话到这地方正常走的话只需要倒两班公交就可以了,而且下车后也基本不用走路的。我向老梅提出他错误的行进路线。谁知道他说他这是故意的。是想让我好好感受一下鸡眼的威力,然后才能真正体会神医的医术高明。

只能说老梅实在是良苦用心,只不过我走得都快骂娘了。这下倒是真的切实体会了鸡眼的厉害,每走一步都疼得我龇牙咧嘴。

那个所谓老中医一点也不老,除去下巴上一缕一指长的胡子,估计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不管是不是民间中医第一人,光是这年龄就有点让人心中存疑了。好在这中医人还算谦和,说话不紧不慢,起码比较好相处。

老梅先是上去跟他寒暄了一阵,看得出来他俩还挺熟。要不是我对老梅有足够的了解,我真怀疑他是这个老中医的医托。

然后老梅就跟那个老中医大致的介绍了一下我以及我的鸡眼。老中医秉承着望闻问切的中医传统,让我脱掉鞋袜来一看究竟。我面露难色,因为我有很严重的脚气,所以轻易我是不会在人前脱鞋的。毕竟臭气熏天有损文艺青年的人设形象。但老中医执意要我脱鞋,老梅也在一旁催我配合中医的要求。没办法,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我硬着头皮慢慢的脱了鞋子,然后等待着老梅和中医的蹙眉。老梅一下子就被熏着了,赶紧捂着鼻子逃离了灾难现场。

“你是不是踩到大粪了,脚这么臭!”老梅一边跑还一边数落我。

我懒得理他,毕竟这是他自找的。反倒是那个老中医的职业操守让我肃然起敬。他估计也是被熏得够呛。但只是一开始的时候邹了下眉,然后就恢复了自然的神态。也没说带个胶皮手套什么的,就直接徒手抬起了我的左脚,仔细端详。我看着都想吐,不得不说人家老中医绝非浪得虚名。光是这一份定力,就非我们常人能及。

“你这脚长的还不错,就是气味有点辣眼睛。鸡眼不严重,我给你配点我独家的药水,泡泡脚。一个礼拜鸡眼绝对脱落,而且你这脚气也能顺带着根治了。”

老中医一边说一边翻来覆去的在我的脚底脚背来回捏了捏,弄得我怪痒的。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脚,老中医就将我的脚放了下来。

“放心吧,这点小问题,药到病除。”

老中医在屋子一角的洗手池那洗了洗手,然后在药柜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塑料瓶装着的深色液体和一瓶装着白色粉末的玻璃瓶。

03
起先我对着那一小瓶深色的液体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我是亲眼目睹整个的勾兑场景,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问题是鸡眼问题已经严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而且我之前花重金购买的鸡眼贴却丝毫没有效果,反倒又多长出了两个鸡眼。

在老鸡眼越长越大,新鸡眼蓬勃发展的形势下。我必须当机立断。要么任由这只脚废掉,要么死马当活马医试试那瓶老中医的独家药水。

权衡之前我还是姑且信了老中医,用那瓶药水泡了一周的脚。起先脚皮整块整块的脱落,我怀疑我的脚是不是被不明药水泡烂了。那场面实在慎得慌,好在我已经视死如归,坚持了下来。最后居然就把鸡眼给治好了。

这件事能以这样的结果告一段落我是很欣慰的。毕竟没有花费分文就解决了顽疾,还结识了一位年轻有为的老中医。要知道这年头有个医生朋友多重要,稍微有点头疼脑热的咨询一下专业意见,少走不少弯路。一切看似如此美好。

实话实说,我并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我也知道就我这样的人对于那位国医圣手,民间中医第一人来说的确是没什么价值的。无外乎有点微弱的宣传效果。但我不像老梅那么执着,最多也就是说说而已,断不会拍胸脯发毒誓之类的来举荐这位老中医。换言之,在我和这位老中医的交往中,他是只有付出,难有收获的。通常情况下,这种关系是维持不长的。

事情就发生在一个阴郁沉闷的下午。我和老梅依旧在惯常的茶室各自呷着一杯寡淡的清茶。突然老梅从他面前的笔记本探出头来,问我:“你最近手头宽不宽裕?”

说实话,要不是我知道老梅不是那种喜欢拿别人短处开玩笑的人,我真会以为这是一个恶毒的玩笑。因为但凡认识我的,没人不知道我手头从来就没宽裕过。但这话从老梅的嘴里问出来,显然并不是为了挖苦嘲讽我。这一点我还是坚信的,毕竟这个世界上你总得相信一些东西,哪怕你并不是特别坚信。你也得逼迫自己坚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总之,我坚信老梅并没有挖苦讽刺我的意思,而是为了某个其他不便于直说的事情。事实证明,我对老梅的信赖是正确的。

“是这样的,之前给你治疗鸡眼的那个老中医最近搞了个公众号,准备做推广,于是想找个专门给他公众号写文案的。每一篇给五百,一个月大概有十来篇。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跟他说,应该没问题。”

我当时脑子里首先冒出来的念头就是,这等好事老梅为什么自己不干,要介绍给我?老梅虽然不像我这么常年手头不宽裕,但实际上他的经济状况也并没有好到拿几千块不当回事的程度。

我心存疑惑,所以就短暂的愣在了哪里。还是相互之间有默契的人好办事,老梅一下子就读懂了我脑子里转动的念头。

“我不是不愿意写,虽然这事干起来并不怎么长脸,但是谁会跟钱过不去。主要是我之前一直在他面前表现的都是一副读书人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铁骨铮铮青年知识分子形象。如今要我为了他的公众号写一篇才几百块钱的软文,那我的人设岂不是完全崩塌。你也知道,像他们那个级别的人物,想要成为知己朋友,许多时候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怎么着也得端着,不能丢了份。”

老梅说的情深意切,我听的是五味杂陈。一面为咱们这种扎根底层,又以知识分子自居的屌丝暗自伤神。同时又觉得老梅的内心已经离我远去了,显然他只顾及到他自己的人设,却将我无情的归类为那种为了几百块钱就能昧着良心写软文的人。

也罢,名利两难全,况且这纯粹知识分子的虚名除了让自己举步维艰之外,并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一丝的好处。如今看来,不要也罢。干脆就此踏上卖文的世俗道路上来,说不定还能走出一片天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这是我就应下来了。”

我思想斗争之短暂是出乎我意料的。毕竟我混成这样了也还是一直端着,从来不敢稍稍辱没了自己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的自诩身份。如今仅凭老梅的一句话就改弦更张,说来实在惭愧。

好在老梅完全能够体会咱们这种人的心理状态,事情敲定之后,我们就很默契的不在纠缠在读书人或者知识分子的气节、底线等问题上。归根结底,之前之所以端着,还不是因为没人愿意掏钱让你庸俗一点,那只好继续自命清高了。好歹清高也是一种高与常人的姿态。如此看来我和老梅之前的做派不过是无人问津时增加自己议价砝码的幼稚伎俩。

我没有跟老梅说出自己当时内心的深刻认识。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04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在我与老梅的暗自神伤中圆满结束。结果证明与老梅相比,自己还是Too Young Too Simple。

我答应了给老中医的公众号写软文之后,觉得也没有必要跟老梅接着在茶室里长吁短叹读书人的艰难处境了。毕竟此刻我已经能够凭借自己的文字稍稍体面的生活下来了,这不就是我最初的理想吗?虽然不能我手写我心,好在我也能宽慰自己。所谓不如意事常八九,哪能十全十美。

我正准备跟老梅道别的时候,老梅突然问我:“你之前写过类似的东西吗?毕竟这种推广类的文章可不比写小说。”

我一听立马就从之前的面上黯然心中窃喜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确,我之前可从没写过这种东西,具体怎么下笔也是毫无经验的。在老梅一开始问我的时候,我的关注点只停留在能不能去写,却丝毫没想过自己能不能胜任。好在老梅及时提醒,不然事到临头,必定是焦头烂额。

“你这一说倒还真是个问题,我之前还真没怎么写过类似的东西。不过估计也难不倒哪去,这种文章还不是追求个通俗易懂。我的文学素养不是自夸,比一般广告公司的文案应该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吧。”

虽然老梅对我是知根知底,但在涉及到文字的专业领域我还是有意的维护一下自己的专业性。不管怎么说老梅此刻代表的都是老中医的甲方立场,我作为被委托的乙方没理由自己露了怯。

“话是怎么讲,但这个跟写小说还是却别挺大的。毕竟是带有推销性质的,要说这方面的专业性你可能还真比不过广告公司写文案的。”

出于礼貌,我不能跟老梅抬杠。但是出于捍卫自己写作能力的绝对原则,我必须和老梅议论议论。

“这些应该都是相通的,无外乎转变写作风格和降低词句深度。最多可能前一两篇会有点生涩,但达到广告公司文案的水准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是我不相信你,主要还是小心一点,毕竟不是你熟悉得领域。”

老梅还是一个劲的给我泼冷水,我都怀疑老梅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既然已经想好要把这个活介绍给我。事到临头却有一个劲的扯我后腿。

我有点不耐烦的说:“放心吧,不会耽误了你的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文字能力我是绝不怀疑的,不然也不会第一个想到你。但毕竟是别人委托我办的事,而且还是大神级的老中医,咱们准备充分一点也不坏嘛。再说人家还治好了你的鸡眼呢,于情于理你都该用心一点不是?”

老梅是个头脑很灵光的人,发现他之前的几句话让我有点不爽之后,语气立马就软和了下来。我这人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高帽一戴就忘乎所以了。

“嗯,说的也有点道理。那我回去多看看相关的文章,先练练手。”

“光练手也不行,这种事还得有人带。怎么选题啊,怎么遣词,用什么样的故事框架和结构都有讲究的。你写小说写惯了,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把文章往小说的路子上写。那样的话就算你写的再好,可能也达不到公众号软文的要求。你最好还是得找个人帮帮你。”

老梅在这个问题纠缠不放,我要撂挑子他就立马给我戴顶高帽,我要决定好好干,他立马就泼来冷水。我已经被他搞得有点晕头转向了。

“老梅,你他妈怎么一会儿这么说,一会又那么说。给给痛快话,到底能不能做,别他妈车轱辘话没玩没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我也是被老梅来来回回的搞毛了,不然我通常是不大会跟老梅发飙的。但是老梅对我的发飙却丝毫不以为意,这倒是让我颇感意外。

“我之前呢也给一些公众号写过文章,效果还不错,所以这方面的经验跟定比你丰富。所以老中医那边的文章我可以帮你在选题、结构等方面讨论讨论把把关。”

“啊?你还干过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这年头写字的人有几个没碰过自媒体的。再者说了,我又没打算在这圈子里混出个名堂来,自然是改头换面用了别的笔名。无外乎就是为了一点钱嘛,想必毕业明白。”

老梅说的语重心长,明显是发自肺腑。得知老梅早已经背着我们献身自媒体的写作,过去伟光正的形象多少打了点折扣。但是他能这么坦白的跟我讲,却又觉得这其实也没什么。搞文学还是搞文字或者是被文学搞或者被文字搞,又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呢。

抛开虚无缥缈的理想不谈,一切归根结底不过是糊口罢了。这样说来显得人生意义索然,但生活的现实可不就是这般苍白无趣。伟人们不是早就说过:“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生活。”

老梅的建议并非不可行。对于公众号软文我的确是个外行,尽管我极力的表明自己可以胜任,但那不过是一种维护自尊的姿态罢了。落实到实际,可能结果并不如自己所想。如今老梅愿意主动的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何乐不为。

“这样麻烦你不合适吧?”我违心的推脱,说的言不由衷。

“那倒没什么,也是为了能把事情办好嘛。我跟老中医毕竟更熟,他有什么想法跟我肯定能聊的更透彻,我理解起来肯定也更到位一点。这样我再把他的意思总结归纳下,你不就有了明确的写作方向了。”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显然老梅的意思并不仅仅就公众号文章的写法给我一些建议,他似乎是要完整的参与整个事情。

我隐约的觉得事情可能并不如我一开始所想的那样,也许我不过是老梅为了避免他在老中医面前人设崩塌的傀儡。也就是说这件肥差,老梅明显是想自己揽下来的,但苦于不便把自己纯粹文学青年的形象毁在几千块钱上,于是想到用我来做挡箭牌,我在明他在暗。

不得不说,老梅真是个混蛋。

“老梅,我们也就别绕弯子了,直接讲钱怎么分吧?”

老梅显然低估了我的理解能力,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看透了他的伎俩。现实一愣,接着就是一副释然的表情。也是,本来就是简单的利益分配的问题。在顾及到个人感受、脸面等其他因素之后,问题无疑变的复杂起来。老梅虽然精于与人猜谜似的周旋,但心累是在所难免的。如今我打开窗户说亮话反倒让老梅轻松不少。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打算,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之前跟你说 了,这活之所以欧文不愿意自己来做,主要是鉴于我跟老中医的私交关系,我不愿为了这几千块钱被老中医看低了。况且那人钱财之后他就变成我雇主了,以后相处起来一是不自然,而且也就没有平起平坐这一说了。”

“老梅你想的还真多又想拿钱又想端着架子。那句古话形容你是最恰当了,你自己体会。”

“你是说我又想到婊子又想立牌坊吧。试问谁不想名利双收,你不想吗?”

我被老梅问得语塞,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为什么当了婊子就不能想着立牌坊呢。

“好了,明白了。咱们就五五开吧。你我每篇文章各拿二百五。”

“对,咱们就是两个二百五。”老梅无奈的笑着说道。

05
筹备了三个多礼拜,老中医的公众号正式上线了。第一篇文章在老梅的要求下修改了不下十遍,最终呈现出来了完全是我不认识的东西。好在老梅了老中医都算满意。

第一个月我一共给这个公众号写了十七篇文章,当月结了8500块钱。我跟老梅一人拿了四千,余下的五百我俩拿来挥霍了。

事情若是这样发展下去也是不错,虽然不得不跟老梅平分收入,这多少让我觉得有点不爽。特别是在我文章写得越来越顺溜,基本上已经不用老梅再修改了之后,老梅已经变成纯粹拿干股分钱的人了。

好在我这人天生会自我宽慰,毕竟是人家老梅介绍的活,而且还亲自领我上了道。就当是交学费好了。

即便如此,这个活也没能干长久。差不多三个多月之后的一天,老梅突然紧急的约我去茶室,说是有重要的事跟我说。

电话里老梅语气紧迫而凝重,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这年头有什么大事会跟我扯上关系呢。我一不经商二不做官,干的尽是些无关痛痒的鸡毛小事,实在想不到我能跟什么大事沾上边。

我在电话里追问老梅,他也不说,只是说见面谈。无奈,我只好停下写了一半的公众号文章,出门去见老梅。

老梅比我先到,他已经在那坐着。但是全没有了以前喝茶时的自在,明显的看出来坐立不安,好像卡座的坐垫上长出了咬人的嘴。

“老梅,什么事怎么急。我正在家赶稿子,公众号里下一期的文章还没定稿呢。”

“别他妈跟我讲什么公众号。出事了,出大事了,你还不知道吗?”

老梅像是受惊了小鸟一般,情绪有点失控。我这才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里回过神来,觉得可能真的出了大事了。虽然我还是不知道我能出什么大事。

老梅一边在手机上搜着什么,一边跟我说:“我给你看个东西,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如临大敌,突然有种上学时老师在讲台上准备公布考试分数时的惴惴不安感。

老梅把手机转过来给我,一条新闻的大标题赫然醒目:知名中医猥亵男童被捕,以按摩治病为由触摸患者下体。报道称多名男性表示就医中遭受不同程度的身体触碰与猥亵。刊登的照片正是我们正在合作公众号的那个老中医。

我突然想起之前治疗鸡眼时老中医的一些列举动,不禁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忍不住的想吐。

干呕的几声之后,我看着老梅一脸幽怨的看着我。看来老梅遭受的情况肯定比我严重的多。顿时我觉得自己的恶心缓解了不少。唯一可惜的就是一个月三四千的收入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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