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英语老师们
在没有上初中之前,一些大男孩就告诉我说,英语很难学的,学着玩玩就可,考不及格也没关系。正是在这种错误的观念的诱导下,我学英语自然也没什么动力。
我的启蒙英语老师姓明,是一位长满络腮胡的中年人。他对学生的要求很严,严肃的表情不怒而威。他的脸上洋溢着含笑温情的时候,一定是以一种揶揄的口吻在嘲笑学生的无知。班上学习的氛围并不好,尽管我也很努力,但依然和班上的大多数同学一样,每次考试都在及格线上徘徊。
记得那时课本上常常有“情景对话”,有些单词我们根本弄不清发音,为了不至于忘记,便使用了一种野蛮的办法,课本上标上对应的中文模拟发音。譬如说,How are you?I’m fine,and you?I’m fine too!(好啊友,艾们番恩,安丢,艾们番恩图)诸如此类。这看上去自然有些滑稽,可为了记住发音,也是情非得已。
对于考试不及格的同学,明先生采取罚款的方式,大家敢怒不敢言,每次都乖乖地缴上三元伍元罚款,自认倒霉,只当是学习不用功,应付出的代价。直到后来有一位叫胡志安的同学,公然站出来反对明先生的这个罚款措施。明先生问,“别的同学都交罚款,你为什么不交?”胡同学回答道,“我父亲不给钱我,再说我是来读书的,不是来交钱的!”我们都暗暗为胡同学的这句话叫好,这简直就是大家的心声呀!
明先生气得脸色铁青,可是又拿胡同学没办法,后来他终于也不再执行这个无理的罚款措施,对胡同学的处罚也不了了之了。后来,明先生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他的三岁的儿子在一个雨天不幸跌入水坑中淹死了,先生备受打击,从此无心教学,渐渐消沉下去,一位姓陈的老师代替了他。
陈老师是四川人,他常常操着一口四川方言说:四川四川,四面是山,飞机飞不过,大炮打不穿!这让我们听了感觉很新奇,也很亲切。尽管陈老师教学上也很努力,无奈大家的基础太差,思想上又存在偏差,初一学期结束,我们的英语成绩依然没有起色。
初二的时候,我转到了镇中学,教我们英语的是弼老师,一位身材魁梧、戴着眼镜、卷发、有点外国人气质的年轻老师。我明显感觉到了班上不同的学习氛围,那些来自镇上的同学的英语底子,明显比我们下面上来的同学要好。我隐隐地感到了一种压力。班主任一再给我们敲警钟,中考是每个同学人生的第一次大考,语数外理化思,每门课都很重要,六减一等于零。
弼老师的英语口语很好,大着舌头的卷舌音充满了异域情调,在他的悉心调教下,我们终于慢慢抛弃了那种中式英语的发音,对英语的学习渐渐产生了兴趣。等到了初三的时候,我们的英语老师又换成了一位姓袁的老师,这大约是他有着多年带毕业班的经验吧。为了将英语成绩赶上去,每天下晚自习教室里熄了灯,我和一些住读生仍秉烛夜读,常常学习到十一二点。
对于英语学习,袁老师每次都要求我们上新课课前必须预习,强调自学很重要。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学习白求恩在战地医院抢救伤员那一课时,袁老师让我们在课堂上先预习5~10分钟,然后我和另外三名同学被点名到黑板前默写新课的单词。这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因为课前我根本就没有预习课文,短短几分钟,要记下那些单词谈何容易?不出意外,我有好几个单词没能写出。袁老师由此得出结论,我的记忆力不太好。
上了高中以后,第一年教我们的是一位女老师。我很奇怪,许多年后对这位老师姓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女老师那时大约40多岁的年纪,脸庞清癯,有时戴一顶时髦的绒线帽,她说话的语速极快,当然大多数时候她直接与学生用英语交流,尽管我们听不真切。每次上课之前,英语老师都要与班上的一位曹同学进行一番英语对话。她对这位得意门生很满意,每次两个人对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对于班上其他的学生直接选择了无视,这大约也是我到现在仍不记得她姓氏的原因吧!
高二时的一位王老师非常年轻,小伙子那时刚刚走上教学岗位不久,教学经验也不太丰富,他教得很累,我们也学得辛苦。直到高三时遇见李老师,我们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名师,名师出高徒,一个好的老师是能影响学生的成绩的。
李老师是外省人,当年是北京一所有名的大学下放到本地的知识青年。他个儿不高,40多岁的样子,年富力强,常穿一身黑色的条纹西服,透着大知识分子的儒雅气质,上课时他常常摘下眼镜,用他那低沉的普通话侃侃而谈。据说他常常在《中学英语》上发表教学文章。李老师无疑有着丰富的教学经验,他善于将知识点归纳总结,经他点拨,久而久之,我们对于一些单词字母组合的发音规律终于了然于心。
那一年高考,100分的满分试卷,我破天荒考了79分,这对我已经是一次很大的进步,因为我平时的成绩总在60分左右。我很庆幸能够遇上李老师这样一位好老师,我深深地体会到,对于学习英语而言,个人的努力固然重要,遇上一位好老师,更能让自己少走弯路,从而取得理想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