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微型小说主...月•微型小说主...故事伯乐月华待推稿子(2023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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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13  本文已影响0人  i墨染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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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月·微型小说主题创作人物篇第五期:不要忘记我爱你

“宋承风,”宋承喻靠在门框上有些生气,“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你……”

“我知道,”宋承风打断他的话,摸了摸腿上盖着的毛毯,他坐在轮椅上伸出手想要接住窗檐上遗落的水珠,“大哥,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你要知道,你对父亲,对我,对整个宋家而言,是有多么重要!”他俯下身来用力地摁住宋承风的肩膀。

宋承风的眼眸很黑,像一团晕不开来的墨水,屋外的雨水溅了进来,那里面藏着谁也看不懂的情绪。

他抬手推开兄长的手:“大哥,前半辈子我为宋家而活,往后的目子我只想为宋承风而活。”

宋承喻看着弟弟淡然的模样,恨不得把他揍一顿,可眼神落到他的双腿上,心中顿时充满了懊恼,他退到宋承风身后,少年单薄的身子仿佛要被那春日的冷风吹走,只余那一袭白衣。

“二公子,该喝药了。”茯苓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奴婢见过大公子。”宋承喻转过身来盯了她很久,又偏过头去看了看那个沉默的少年,心里叹了口气:“照顾好他。”

“是。”茯苓还是宋承风以前带回来的,这么多年,身边的人来了又走,只有她一直陪在他身边,有时候宋承风也在想。一个路边卖身葬父的少女怎么会入了他的眼?毕竟那些年,他代表宋家出席各种达官贵人的宴会,可从腿受伤后,他才发觉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朋友知己,都不过是利益的幌子,只有她不离不弃。

思及此,宋承风的嗓子有些哑:“茯苓,你在我身边快七年了吧。”

“二公子记性真好,婢子从十二岁便跟在您身边,”她走过去关好窗户,将宋承风推到了炉子旁,“春日里雨水多,您还是少吹些风,不然又要风寒了。”

“还是你最贴心。”他拢了拢茯苓给他披上的狐裘,“人走茶凉是商人本性,但茯苓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

她端着药碗的手僵了片刻:“自然,婢子一直都会在公子身旁”。他瞧了瞧获苓的模样,从青涩到稳重,他一手带大的姑娘,欺骗他的时候还是不敢看向他的眼睛,他无奈地笑了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你去做自己的事吧,莫要陪着我了。”

茯苓离开后,屋子里突然变得冷清起来,窗外的风雨被阻拦在屋外,台阶太高,他这个废人,甚至不能走出这间房,他抬头看了看屋顶,这一方小小的房梁困住了他这只鹰。

“主人,宋承风确实没有什么价值了。”茶楼后院,茯苓恭敬地跪在黑衣人身前,“看在属下这么多年鞠躬尽瘁的份上,主人能不能留他一命?”

“怎么?心疼了?”黑衣人冷笑一声,“一个杀手居然也会心软,真是可笑!”

“主人明鉴,属下只是觉得反正他现在都是废人了,活着对他来说就是最痛苦的……”

“当真不是动情了?”黑衣人俯下身掐住茯苓的下巴,玩味地笑了笑,“留着他也不是不可,要不你先自断经脉,再告知他全部真相,如果他还愿意留着你,我就放过你们,如何?”

“属下知错,主人饶命。”她颤抖着不去看他的眼睛。地上的一片叶子让她想起后院有一株桃树,花苞也在枝丫上瑟缩着,脑海里浮现出宋承风答应带她去看桃花的场景。杀手动了情确实可笑,可心向来是自由的。

黑衣人觉得有些无味,丢下一个瓶子:“我生辰那天,希望能收到一份大礼。”

黑色的衣摆消失在视线里,茯苓才敢瘫软在地上粗喘着气,宋承风将她保护的太好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惊的时刻了……

屋檐上的雨掉在她脖子里,冷意将她唤了醒来,她看着地上的瓶子,又想起他的生辰,只有三天了,她想了很久,最后坚定地捡起瓶子放在了衣袖里,又不免感叹春日的雨水真是多得厉害。

“你真的会死在她手里,”宋承喻手上的青筋暴起,轮椅的握把处有些破裂的痕迹,“我帮你解决掉她。”

“不必,我有自己的打算,”宋承风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雨雾里,心情有些愉悦,“我们走吧。”

“大哥,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宋承喻满腔的话只好咽进肚子里,沉默地举着伞,推着他往宋府走去,地面上只留下一个又一个水洼,不知溅湿了谁的衣裳。

这两日,茯苓一直陪在宋承风身边,讲着许多小时候的事,他也不倦,就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她的侧颜,她的长相并不惊艳,但浑身沉稳的气息让人很放心,他突然想起她的身份,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

“二公子,您有在听吗?”茯苓察觉到他的失神,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宋承风下意识握住她的手腕,声音温和:“我在听,一直在听。”

茯苓有些慌张,想要挣脱开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最后还是任由他握着,宋承风的手指修长,很是好看,只是很凉,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在她手腕上细细摩挲着:“茯苓,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茯苓躁动的心突然安静下来,对上那双暗沉的眸子,心里藏着的秘密就像被摊开在他眼前,他和她对视了许久,一阵晚风吹起,茯苓别过头去,推着他往屋里走去:“夜里有些凉,公子还是先回屋吧。”

他任由她推着,进屋前突然开口,声音在走廊上显得有些幽深:“茯苓,去做你要做的事,公子总是会支持你的。”

她指尖顿了顿,安顿好宋承风后,低声询问,像极了情人间的呢喃:“若是明日天气尚可,公子可愿陪婢子去一趟城西的桃林。”

“好。”得到他的回应,她欣然地退出了房间,而他还在妄想留住指尖的温度,那是属于少女独有的清香。

他们运气不错,雨过天晴后,城西的桃林绽放了一批早桃,粉嫩的桃花挂在枝头,花瓣上的水珠在阳光的映射下有些晃眼。

“我们去凉亭吧,”宋承风今日特意换了一件青色衣裳,映衬着茯苓的绿衣,“你不是特意带了一壶酒吗?我们边看边喝。”

茯苓应了一声,踌躇着往凉亭走去,慢吞吞地倒上一杯酒放在他面前:“公子……”

“这酒真香,一看就是好酒,”他无视掉她眼里的紧张,一口饮了下去,茯苓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抠着,可宋承风跟没事人一样,她悬在心口的石头落了地,也笑着回应:“这是婢子准备成亲时喝的,算不得好酒。”

“那我真是有口福了。”他笑着喝下许多酒,强压下喉咙里的苦涩,跟茯苓说着自己的心事。

“我兄长想杀我。”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茯苓直接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其实我……我都知道,茯……茯苓,你不该心软的……”

“我也……也不该心软的……我们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茯苓……”

……

断断续续的话让茯苓猛地抬起头,宋承风坐在轮椅上,嘴角流出一道刺眼的血迹,眼里却带着一股释然。

“为什么我没事!”她哆哆嗦嗦地跪直抱着他,语无伦次,“我们明明喝得是一壶酒……”

“那药……好苦,我舍不得你……吃,”他吃力地抬起手,想擦去少女眼角的泪,却怎么也擦不掉,“茯苓,我……”

那双手没能触碰到春日里第一道阳光,永久地留在了那场春雨里。

“宋承风!”茯苓撕心裂肺地吼着,身后剩下的桃花都在争着开放,可她爱慕的公子却永远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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