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母鸡

文/庄庄

猪圈里，暂居着十四只黑鸡。比我六月份回来，明显大了两圈，不过还是精瘦。细长的腿，小巧玲珑的身子，三四个月粮食喂养，估摸着连皮带毛也就一斤半。

黑鸡怕生，我把黄桃皮、梨子核一股脑儿倒进去让它们啄食，不料竟被解读出有不明飞行物要来袭击，群起而飞之，一只扑棱的翅膀将自动饮水器也撞了个底朝天。

在院子的另一头，是真正的鸡舍，居住着两只老母鸡。老母鸡翅膀硬了，那双犀利的眼神，什么世面什么阵仗没见过。绿色的网状物从屋檐上搭下来，与红砖砌成的围栏根部平齐，乍看像是垂帘听政，实则是禁足，非诏不得觐见。

在草丛边发现它们时，我诧异万分，这两货是如何闯出寝宫的，手段了得啊。只见两只利爪在地里左右开弓刨土，肥硕的身躯像扭动屁股的胖大婶。发现美食，嘴巴以最快的速度啄去。那红黄相间的鸡毛向四周没有规律地炸裂，好似两个刚刚干了一仗，余怒未消。此刻背对着，谁也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妈——，那两只鸡跑出来了，我隔着窗跟母亲汇报，内心里却希望它们是自由的。

它两个经常跑出来，这几天不知道是没下蛋了，还是下的蛋被什么吃了，好几天没捡着鸡蛋了。母亲挥舞着锅铲回我。

这应该才是正常的生态圈。鸡吃地里的青虫、蜗牛，拉的鸡屎正好肥田。我不关心蛋去哪儿了，好几天都在琢磨生态种植养殖的事情，我喃喃道。

道理是这样的，但鸡放出来，四处踩踏就会很脏。这是母亲的顾虑，家禽牲畜不像宠物，还能驯化成固定地点大小便。它们是任性惯了，保不齐你就一脚踩在鸡屎上，臭气熏天。

下午，我在楼上躺了一会儿，下来院子里转时，却看见母亲在木板上剁鸡骨头。

您把鸡杀了？

嗯，也不下蛋了，把这两只杀了，再买一些回来养。

我继续进行上午的扯草工作，拨开草丛去寻那草根，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眼前一亮，一枚白壳鸡蛋静卧在半圆的草窝里，好隐蔽！

妈，鸡蛋！这鸡还在下蛋。第一感觉就是这两货死得太冤了。

临走前，后备箱里被塞满了，我跟妹妹各两个口袋，鼓鼓囊囊的，母亲收拾的，我并没细看。

回宜昌后，我从口袋往冰箱里捣腾，茄子、辣椒、丝瓜、冬瓜、土豆、缸豆各种蔬菜，最下面是两罐今年新做的豆瓣酱，还有两包剁好洗好只等下锅的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