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医生了
可能年纪大了都怕死,这大概是上了年纪的通病吧。
这么多年来,我还没想过要去挂号呢。我属于忌医型,我抗拒接触一切有关这个疾那个症的所有东西。但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你只要在网上搜索过相关词条,它就会热情爆棚没完没了地给你推送,管你愿不愿意。而且是你手机里所有的APP,能送的都送,无所不在。
看多了,也就怵了。
以前看医是这样的,问:怎么才来?
我:没钱?
问:怎么还来?
我:怕没命!
我是那种感觉快不行了,才肯看医生的。旁人都说:小心没事让你“拖”出事来。这话有它一定的道理,可我怎么就这么不喜欢听呢?
病得重不重,大家心里都有种约定俗成的等级划分——
小毛小病,去附近诊所;
久治不愈,县医院排队。
如果医生建议:上广州吧!
像这种款型的,80%以上是凉凉了。
忍到今时今日,我也算是骨灰级患者。在众人的车轮相逼下,只好妥协。
我是那种连去私人诊所都心跳加速的人,去医院我会全身酸软。那种场合对我来说像刑场,医生是审判官,而我是被宣判的。就怕医生会冷不盯给我来一句“省医院”之类的推荐。
已经不记得上一次主动看医生是什么时候了,很多年前了吧。我从不认为感冒是要看医生的,谁家还没备个感冒灵呢?磕两粒,睡一觉就好了。但是那一次,我被自己吓坏了。吃药没见好,整个人死沉死沉的,也睡了,脑袋怎么疼得厉害。一觉醒来腰又是怎么回事?弯不了!
39°……9!我去!要死了!医生!救命啊!
就这种情况,我还独自一人骑着我的小机车,轰轰烈烈上路了。这是危险驾驶吧,但那时候我没想到这一层,只知道可能要出人命了。就算要不了命,这世上也分分钟可能会多一个“烧坏脑子”的智障。
终于,我还是一个人来到医院了(单身的无奈)。检查这检查那,“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身外之物了,哗哗往外撒也不知道心疼。乱七八糟查那么多还只是预备工作,重头戏得预约。好在第二天就安排下来。
我赴约。到了医院大概是早上八点左右,平时上班都不见我这么积极过呢,就为了尽量能早点吃上饭。我是前一天晚上十点过后就颗粒不进、滴水不沾的。然而,我趁着十点未来之前,死命暴食了一顿,当最后一餐来吃了。
到了那,很多人,大概有一部分是家属或陪同。就这一条队也够我等的了,谁知中间还有陆陆续续的关系户明目张胆地插队。有人只是不爽,有人故意叨叨。但有什么用呢?这社会也不是现在才这样的,历史悠久了。
终于轮到我了。
医生:做普通的还是做无痛的?
我: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吗?
医生给我划了划两个数字,一看,心想:够实的,后者差不多是前者的8倍呢。(前一天已经缴了一部分)
碍于现实,我打算忍着痛省下那剩下的7倍,谁让我是普通人呢?做与身份相符的事也算是具备自知之明了。
交钱,排队。真的,时间都让排队给排走的。
进行中……
那过程就跳过了,有点凄凉,不描述了。
十一点多完事,等报告。倒没有等很久,时间耗在拿报告之后等医生下诊断了。医生门口一条长龙,毫无意外,按照惯例,插队的还是存在。到我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因为序号是乱码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喊到我。又怕错过号,都没敢出去买点吃的。我这嘴,算下来是多长时间没“开张”了?
判决书来了。
医生跟我说了一大推(普通)人不太能听懂的话,最后总算拨云见月:问题不大。
我内心也有一大堆医生大概不太想听的话,没事你还说那么一长串是几个意思?吓死人不偿命啊?
医生:开药吗?
我内心:****!谁是医生啊?
我:开点吧。
他戳键盘,反复了好几次,什么也没打开。
我内心:不会电脑?不应该啊,他是医生吗?
他试图缓解尴尬:你挺苗条的。
我内心:就不能快点吗?到处充斥着消毒味,这地方我是多待一秒都难受。
可我还是礼貌地挤了个微笑:都说像我们这样的是吃不胖的。
医生皮笑肉不笑地:不尽然。
十几分钟后……
医生:楼下交钱,拿药。
他像解决了一件大难题一样地伸了个腰,然后在写着“No smoking”的房里点了支烟,懒散吐雾。
我心百感交集:不会摊上庸医了吧?管他呢,此地不宜久留。
当收费员给我报出需缴费用的那一刻,我心里有千万匹马呼啸而过。不,是原地踩踏。
我舍弃“无痛”选择的钱……竟全搭在“药”上了。痛啊!我的心。本来不是可以不开药的吗?现在是什么意思?顿时感觉有种背后被插刀的灼热。真心难过。
我决定:
我-以-后-再-也-不-做-胃-镜-了!
说起那天,我还捕捉到这样一幕:
当时,我盯着屏幕等喊号,楼上下来一拿着化验单的女人,不带掩饰的,哭得瞩目。吓得本来就不安地在等报告的我,那个心惊肉跳啊。我猜,可能不是她,不然不会哭得这么磊落;是自己的话,应该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尽情释放……我是这样以为。
其实,到这地方来的,还是有不悲伤的。一种是生孩子的和她的亲朋好友;一种是准备生孩子的和她的家属。
大家以后少生点病吧,多爱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