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伐四方（3）：金人南迁

且说成吉思汗得了金国公主，便出关回国。这金国公主姿色只属平常，成吉思汗只因她是大邦女子，也待之以后礼。且金国公主年刚及笄，成吉思即位之时，已有五十二岁，此时正是宋嘉定六年、金贞祐元年，元太祖八年（1213年），成吉思汗已到花甲之岁，老夫配着少妻，也是格外爱宠。

金贞祐二年（1214年），金主完颜珣听闻蒙古兵还师，便准备迁都至汴京，已防蒙古再围燕京。左丞相徒单镒等人力谏不从，遂命完颜承晖为都元帅，与左丞穆延尽忠，奉了太子完颜守忠（庄献太子），驻守中都燕京，自率六宫启行。

要说赵构从汴京南迁的破事才过了也没几年，现在就轮到你们南迁去汴京了？

金国迁都一事被成吉思汗得知，勃然大怒道：“金国既然与我修和，又何故南迁？我猜他必是挟嫌怀恨，不过借着和议之名，作个缓兵之计而已，我偏要先发制人，破他的诡计呢。”于是大阅军马，择日南侵。当时正巧金将卓多戕杀主帅叛乱，在击败燕京守军后，北走蒙古遣使请降，成吉思汗命三摸合（三木合或萨木哈）、斫答、石抹明安等将率兵相会，并由卓多为向导，将蒙军导入长城，再围燕京。

此时金太子完颜守忠南走汴京，燕京留给完颜承晖及穆延尽忠固守，蒙古数战不克。成吉思汗再遣木华黎为后援，率兵南下。

木华黎之前随征燕京时，曾收降永清（今廊坊市永清县）人史天倪、史天祥、史天泽三兄弟，史家兄弟智勇深沉，可堪大用，木华黎倚其为心腹，曾荐举史天倪为万户，其他皆提拔为队长。这次木华黎又奉命南征，史家兄弟也从征在侧，史天倪对木华黎说道：“金国放弃幽燕，迁都汴梁，这步棋无疑是最失策的，辽水东西两面为金国的咽喉之地，我等不若夺他大宁（今鞍山市岫岩县），略定辽东西诸郡，塞住他们的咽喉，那时中都（燕京）与东京（金国东京，辽阳府），自然唾手可得了。”木华黎抚掌称善，立刻引兵奔辽西，攻东京。

金军守将银青率军二十万出战，却大败而回。当时城中粮食已尽，士兵们发动兵变杀死银青，推举寅答虎为主帅，举城投降。木华黎本来打算活埋所有降将，部下萧也先劝他道：“东京是辽西重镇，应该用怀柔的政策笼络人心，在这里坑杀降将，那今后还会有人投降吗？”木华黎采纳了萧也先的建议，让寅答虎留守东京，并以兀叶儿为东京总管都元帅镇守之。

东京既已被攻下，辽西诸郡，闻风归附，眼见得中都已是岌岌可危了。金留守完颜承晖，焦急非常，遣人向汴京告急。金主完颜珣命御史中丞李英等，率师驰援，与蒙古兵相遇于霸州（今霸州市）

李英素来嗜酒，部下军纪涣散，到了这次两军对垒之下，李英尚饮酒无度，临阵时，骑在马上，东倒西歪，麾下部卒均相视而笑。蒙古兵可不管这些，只是挥动大军冲杀过来，金将遮拦不住，被他们直接杀入中军，李英此时酒尚未醒，只在马上晃了晃，就突然坠地，蒙古军中有人眼疾手快的，就一矛戳将下去把他刺死。

金军失了主帅，当即溃败，这次中都燕京是彻底失了外援，内外消息也无法传递出去。完颜承晖想与穆延尽忠商议，决计死守。可见那穆延尽忠目光闪烁，满口胡言乱语，完颜承晖心知不妙，立即辞别家庙并作遗表，上书穆延尽忠及左副元帅术虎高琪的罪状。并交给尚书省令史师安石，让他带到汴京上奏金主完颜珣，自己则与家人诀别，吞药殉国。

那穆延尽忠则整装南行，出通元门，金国妃嫔等统相率候着，请他带上她们一起去汴京，穆延尽忠道：“我先走一步，为诸妃开路。”

诸妃嫔都信以为真，让穆延尽忠先走，没想到他带上自己的姬妾，飘然出城，绝不返顾，可怜众妃嫔进退无路，仓皇失措，等蒙古兵杀入中都时，老丑的俱死在刀下，几个容色美丽的，统被他们强行抱走取乐去了！中都一破，宫室被焚，府库财宝，被搜刮殆尽，祖宗的神主牌位，被全部弃掷粪坑，

阿骨打在地下已经哭晕几次了。

那时师安石带着完颜承晖的奏表到了汴京，穆延尽忠也随即。完颜珣览表后，只追封完颜承晖为广平郡王，赦免穆延尽忠不问，反用他为平章政事。

完颜珣：反正也到了这个地步，忠和奸也不是我首要考虑的问题了。

成吉思汗听闻燕都得手，遂自率精兵直奔潼关。潼关为进入汴京的西面要塞，地势险峻，屡攻不下，另遣将抄小道入关，却被金国的花帽军（金国抵抗蒙古的义军）所败，这才率军北还。之后命木华黎统辖燕云之地，建立行省，并封他为国王，并兼任太师，赐誓券金印，遣使对他道：“我负责攻略北方，你来攻略略南方，我们分道进取，以期大功！”

木华黎应命，遂自中都调遣兵将，攻取河东诸州郡，并攻克太原城，金元帅乌库哩德升力竭战死。金降将石抹明安，领着一支偏师急趋紫荆关，擒住金国元帅张柔（灭宋大将，张弘范之父）

张柔素性任侠，乡中人多因仰慕而投靠他，金中都副经略苗道润，对张柔深加器重，举荐他为昭义大将军，管理元帅府事。苗道润之后为其副贾瑀所害，张柔率众为苗道润报仇，途中忽遇蒙古兵，两军战于狼牙岭（今保定市涞源县西南狼牙口）间，张柔因所乘之马尥蹶子，被擒。石抹明安早闻其名，劝他投降蒙古，张柔乃降，更招集部众，连下雄、易、安、保诸州，并进兵攻贾瑀。

贾瑀据守孔山台（今保定窟窿山），张柔围攻数旬，断其水道，活擒贾瑀，并将他剖心挖腹祭奠苗道润，尽收其众，徙治满城（今保市满城区）。

金真定元帅武仙，领兵数万来攻张柔。此时张柔已几乎全军出动去攻略金国河北各郡县，帐下只剩数百人，便令老弱妇孺全部登城冒充守城军士，以期瞒住武仙军耳目。自己则率壮士偷出城去，绕至武仙军背后猛攻，毁去敌人攻城器械。武仙军猝不及防，还疑是张柔援兵已至，相率大惊，又见后山旗帜飞扬，更加退缩，遂四散奔逃。

张柔乘胜追击，伏尸数千，自此张柔之名威震河朔，凡深、冀州以北，镇、定州以东，不下三十余城，都被张柔一一攻克。武仙又率兵来争，一月之间经大小十七战，都得胜仗。武仙穷蹙，又因木华黎遣将与张柔夹攻武仙，走投无路之下，武仙举真定城，乞降于蒙古军前。木华黎命史天倪权知河北西路兵马事，并以武仙为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