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逃亡路 第四卷 第25章 爱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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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能走动的人都在通道上来回地散步,赵飞和艾斯轮流值守。
这时,我突然觉得他的身体在颤抖,而且体温也在下降,我扭头喊:“他怎么了?为什么他体温下降了?”
我扭身从另一个铺扯过棉被来给他盖着,可是他还是抖动不止,手已经很冰冷了。
陈刚扑过来看,对我说:“这是正常现象,当初我也经过这种情况,应该没事的。”
“你确定?当时你有什么感觉?”
“当时我人虽然在昏迷,可是就是觉得很冷,但没一会儿就好了。”
果然如陈刚所说,他的体温下降了一会儿,又开始上升,不一会儿头上就出汗,又全身发热,快天亮时,体温才正常,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我摸着他的脉博,已经渐渐平稳,我这才放下心来。
到第二个中午吃了饭,他的情况越来越好,但我眼花的情况却越来越重。
当时我正坐在付坤身边给他剪指甲,他不是个有洁癖的人,但却喜欢把指甲剪得短短的,现在他的指甲长了,我要了指甲刀慢慢给他剪好修平,不时甩甩脑袋让眼前的黑雾散开,我突然想到,也许是我低血糖的毛病又发作了。
那是原来的我在当初上学时经常发作的毛病,有一次在上学的途中曾有晕倒的记录。
此时艾斯正好走来,问我他怎么样了,我说他正在恢复中,然后说:“能不能帮我倒碗糖水来?我可能有些低血糖了。”她说好转身去了,再来递给我一碗水。
“其他人呢?好安静。”我说。
“都睡去了,昨晚都没有睡好,刘桐喊腿又疼又痒的厉害,不过我帮他看过了,正在长肉呢。”
现在长期在火车上没处去,所以大家的生活规律都有些混乱,吃吃睡睡的都不怎么按时按点,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我喝了一口水,刚想问艾斯为什么没有放糖,可是却看见碗底沉着的一些糖粒来,我将水喝完,连糖粒都倒在嘴里嚼了嚼,但是那些东西却没有一点味道,难道我……失去味觉了?加上这两天来的眼花头晕,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放下付坤的手,拉了艾斯的手转过身对她说:“艾斯,答应我一件事吧。”
她笑着看着我问:“什么事?”
“假如,我死了,拜托你洗掉他对我的记忆,好吗?”
她乍然听我说这样的话一时怔住了:“姐,你没事吧?好好的说这些干嘛?”
我笑笑说:“你只是答应我就好了,我不想让他因我的死而痛苦。”
“姐,你别这样说,你不会死,我们是不会死的。”
我拍拍她的手背说:“你记得就可以了,任何事都没有绝对,我只怕万一发生了来不及跟你说。”
“你还有我们呢,你能这样救别人,我们也能救你,我不会让你死的,别再说了。”说着眼眶就红了。
我叹了口气,继续拿起付坤的手给他剪剩下的指甲,剪得很慢,因为视力模糊的关系我怕剪破他的手指头。
“付坤,我记得那次你守着我给我讲了好多故事,现在我也给你讲个吧,我给你讲小红帽的故事吧。”
给他剪完指甲,就依在他的床沿上继续说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在我的内心里,我觉得如果我不这样做,万一我哪天真的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再给你讲个笑话吧?其实我最不会讲笑话了,但你一定要笑哦,从前呀,有个小男孩,爱上一个小女孩,但是周围的人都不支持他们,哦不,我讲错了,呵呵,重来。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听不见,而和他相爱的小女孩却说不了话,一个不能讲,一个不能听,可是两个人却非常相爱。
但是他们的爱情却遭到其他人的反对,更多的人想要拆散他们,于是他们就躲进了深山里过着幸福的生活。
有一天,一个诗人去山里玩看见了他们,就替他们写了首诗,然后呢,诗人的朋友把这首诗写成了歌,人人传唱着,我唱给你听啊,这首歌是这样唱的:‘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嘴巴,真奇怪,真奇怪。’好不好玩?
付坤,你睡了好久了,醒来一下下好不好?和我说说话吧,求你了。”
眼泪划过脸颊,划过他的手背落在床单上,这时,我突然觉得他手指动了动,我一下坐正身体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的眼珠动了动,然后慢慢张开,轻轻的,轻轻地说了句:“是,一个没有,尾巴,好不好?”
“呵,呵呵,他醒了,他醒了!”我像个傻瓜一样地笑着,醒来的人都围上来看,他看看周围,这才看见我,涣散的眼神好半天才聚焦。
“你醒了?你要不要喝水?净惠煮的汤好好喝,我去给你盛一碗来好吗?”他轻轻卷卷嘴角点点头。
我一下跳将起来想要去给他拿水汤喝,可是人刚走到通道上,远远紫陌正端着个碗向我转着圈地走来,我奇怪地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人在旋转,从头上脚下变成了水平,我想问紫陌你怎么了,可是却说不出来,眼前慢慢模糊,然后轻轻闭上,怎么也张不开了。
我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等我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付坤,他正笑望着我。
“我在做梦是不?”
他笑着摇摇头。
我一下坐起来看着他:“你醒了?你能下床了?你完全没事了?你的伤口好了吗?”
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说:“我好了,对不起,雪,真的对不起。”
“笨蛋,干嘛说对不起?没有对不起,你好了,你又能跟我说话了。”我抬起头来看着他,“胡子又长出来啦,我给你刮吧。”
但是我看着他,看看四周突然问他:“我睡了多久了?”
“不是太久,才三天而已。”
“三天!天啊。”
“感觉好点没有?还会不会头晕?”
我摇摇头说:“不会。”
他去拿了刮胡刀来,他已经用热毛巾捂过,我轻轻地小心地给他刮胡子,却只刮了一半就停了手,眼前一阵阵黑雾让我不敢再给他刮下去,打着哈哈说:“我太笨了,还是你自己来吧。”他笑着接过去对着镜子一点点刮好。
“几点了?”我穿好鞋子看着外面。
“下午五点。”他说。
“哟,你醒啦?”刘桐被小孙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看见我醒了问我。
“你腿好些没?”我问他。
“好多了,新肉全长出来了,就是痒,这家伙又不让我抠,拉着我满车厢的溜,我腿儿都溜细了。”说着指了指小孙。
我笑着说:“这就对啦,你就听她的吧,继续溜。”
“那你们忙,拜拜。”说着继续往前走,虎子摇着尾巴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后面,看见我摇着尾巴扑上扑下的,我弯着腰把它抱起来,他疯了一样舔我的脸。
“好啦好啦,有这么想我吗?”
我和它闹了一会儿把它放下,它又去扑付坤,付坤刮好胡子收拾好东西,扭头问我:“怎么样?是不是又帅了?”
我笑着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没错!”他笑着摇摇头,两手捧着我的脸仔细认真地望着我,似乎有好久不曾见过我一样,然后埋下头来深深地吻住我,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脸红红地坐在床边,虎子一下把它的两条前腿搭在他的腿上,他摸着它的头,尾巴哗啦哗啦地几乎要摇断掉。
“我去给你煮碗面吃吧。”他说着站起来走了,虎子跟在他后面上蹿下跳的。
我跟在他后面,在煤水车厢和车厢的中间是我们的临时厨房,他手脚麻利地生火烧水下面,我站在旁边看着又活过来的他,他无意间一回头看见我不禁乐起来:“你干嘛傻笑地看着我啊?还流口水。”
我赶紧抹抹嘴说:“我哪有啊,是闻到了面的味道好不好?”
“马上就好了,出锅,好咧,走啦。”他盛好面推着我往里走,严厉他们坐在通道的椅子旁闻见香味都扭头笑看着我们说:“老远就闻到味儿了,付大厨,我们也要吃面。”
“这是爱心面,只能煮给心爱的人吃。”他说着放在小桌上让我坐下。
“哎哟,真酸呀,我说付坤我认识你这么久,你从来不是说这种肉麻话的人呀,真是转了性了,爱情的力量啊。”
严厉笑话着他。
“你不是也一样?”付坤说着扫了一眼给他换药的艾伦居,“平时说一不二的主,现在不也得听别人的,让东不敢西,让站不敢坐。”
“切,你不知道,这叫幸福,哼,是吧亲爱的?”
“就是的,知道就好。”艾伦居笑着回他一句,然后笑着看向我冲我眨眨眼睛,学了句:“爱情的力量可以让人死也可让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