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子:陈白沙
陈白沙横空出世。陈白沙,有明第一人,出入了孔孟和佛老之间。一把剑的中心,深处,弥漫着霜雪。而白沙之中,一定是遥远的寄托,一定是拂拭而过的剑。一把剑的利刃,史书书写了。一地的尘土上,飞扬的雪,各自的雪,尽自悲哀。
陈白沙,写于心之内的万千流淌的水,还是一样的雪,还是一样的桂树,还是一样的鬼神。而利刃之下,完整的心学,内蕴于陈白沙的浩荡的心中。那是一颗应变的心,一颗洁白的心,一颗赋诗的心。正如广东新会的地方,房屋还是遥远。而白沙已经入于京城。京城芒大了啊,京城的好意一样,京城的白帝一样的大,京城的边界悠悠,京城的猛虎峡,京城的读医学,京城的帝王居,京城的眉间雪,撒了,孔飒了一阵子的雨,而白沙已经骑着马匹如入京城。
陈白沙飒飒地吹起了风。北风一阵子,北方舞蹈了,屋顶上,白沙的雪。而当白沙奋力去整固的时候,白沙却一再地遭逢失败了!
眼泪一下子就来了。
真的,那是眼泪。白沙的眼泪。一生四十年,四十年的奋斗,还是一样的失败!是的,失败了!没有功名。没有金币。没有许诺的心。没有纷纷的雪。没有怪念的女子。没有功绩。没有雨雪。没有泪眼。以真心换取真心。可是,换来的究竟是什么?陈白沙一折子的阴雨,落在京城的路上。从广东新会抵达京城,中间有了多少路了啊?!可是,心结之上的雪,已经比及了。京城还在飒飒地吹着北风。吹风猛地一阵子,激荡起的道路上的辛酸,新苏寒了啊,一回回的失败,接着失败,接着失败,已经是风景上的失败了。而陈白沙的心里,究竟酝酿着谁的失败?上了京城,以为马匹可以奔驰,以为理想可以实现,以为功名可以获得。可是,换来的究竟是什么?什么样的暮色染红了陈白沙的心灵?什么样的故事已然朽坏了?
归于白沙的心中。
归于白沙的怀抱里。
归于白沙的腐朽流。
陈白沙矮矮的样子,站在了通往京城的道路上。一时间的悲戚,一时间的悲酸和淮秀,已经让白沙进入了一团的阴阳鱼里。京城的吐露上,京城的繁华上,一如陈白沙的酸酸,一如陈白沙的倔强,一如陈白沙的懦弱。还有什么样的丘壑够去挥霍?有明了。明朝的中央。皇帝居住的地方。可是,太遥远了啊!那一半的遥远,太过于丘壑上的遥远!可是,古老的颜色还在拂尘。剑,粼粼的剑,举着一把剑的方向,我的陈白沙,矮矮的样子,一如秀雪上的颜色。一如丘壑上的颜色。剑,呼号着。剑,到达了。剑,拂拭过的,冷寂的剑,挥霍而出的京城的颜色。此刻,陈白沙矮矮的门子,屋门下,陈白沙拂开了低沉的暮色。然后是那个的地方,突然后是雪的灵石,灵石上,屋宇上,断续的憔悴上,陈白沙,北上的道路如此曲折。
可是,如何了?
北上的道路如何了?
什么样的理想都悲戚了。一切的心学,内蕴于遥远的陆象山。南宋的陆象山,此刻的心和宇宙,何为的宇宙和心,一如体道的刚好,一如体道的劫数,一如成仙的道路,芬芳的花朵,门外的雪,安驰的雪,已入刀剑的所在。而陈白沙矮矮的养足,暗门之下,雪纷纷落下来。古老的雪,雪之外的山尺雪,雪之外的宫门,京城的宫门,养育了陈白沙的岭南的宫门。
那是岭南的地方。那是岭南的呼唤。岭南之外,梅枝之上,荔枝之上,正如当年的东坡日啖荔枝三百颗,不妨长作岭南人!
真的。岭南人也好啊!岭南人的道路,我的陈白沙的道路,一个人求取功名。可是,换来的是失败。失败。一阵子和古老的失败。永远的失败。屈居的失败。功绩没有了。纷纷的雪上,马盖藕竹,高柱上的灵石,树上的雪,如入丘壑之中的马匹。葛根啊,茯苓啊,橘红啊,灵山上的一样的陈白沙。一如进入佛道的陈白沙。然而白沙毕竟是孔孟之后路,真的,真实的孔孟之路,完整的孔孟之路,一样的经卷,一样的扶疏的剑,属于孔孟。
正是此间的孔孟,让陈白沙进入古老的京城。并求取功名。
可是,功名如何容易取得?可以取得的功名,如因切到了,耻辱了,悲哀的,痴痴的了,完了,一拜的功名,一拜的幽居,一拜的上取的马匹和姻缘,一切的通往功名的道路都封闭了。陈白沙上满腐朽叶子的菊花,一如莲花,一如牡丹,一如玫瑰,一如茯苓,一如鬼神,一如桂花,一如桃红,一如芙蓉。唉,人生如何功名了?
千年之后,陈白沙的满墙的宫柳如何了?那钓取功名的一颗心,如何完成百代的心学事业?如今,心学废弛,百代的儒门尽归世俗。世俗之乐,陈白沙的净土如何挽救?